08
咖啡店里。
直到张极端了两杯咖啡过来放到桌子上，发出响声时，张泽禹才回过神来。
他看向面前的这个男人，还是跟第一次见面一样，无论怎样都还是压抑不住的喜欢。
张极坐下，偏头看着窗外，正有一对情侣手牵着手一起走过人行道，他缓缓开口，
“这几年……你过得怎么样？”
张泽禹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夕阳将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
“还行吧，挺不错的。”
张极转过来盯着他，发出一声嗤笑。
张泽禹回头就看到低着头一脸落寞的张极，心脏像被狠狠揪着一样。
“我过得一点儿不好。”
这句话如同一根鞭子狠狠抽在自己心上，张泽禹想开口慰问，可是又以什么身份呢？不都是因为自己吗。
“我…”
剩下的字眼被卡在了喉咙里，酸涩在心底蔓延。
过了良久，路边小孩嬉戏打闹的声音传入耳朵又慢慢远去。
“对不起。”
张泽禹低着头，闷闷的声音传入张极的耳朵。
“你不用觉得对不起，你没有做错什么。”张极斯条慢理的声音响起。
张泽禹抬起头，就对上张极直勾勾的眼神，他无处可躲，眼神飘忽。
“张泽禹。这几天我想了很多，我们现在在一个城市工作，只要想，随时可以见到面。而且，如果你要回渝城的话，渝城那边也有项目可以对接。”
张泽禹难以置信地看着张极，后者的表情认真，没有一丝戏谑的样子。
“现在是我追求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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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先张泽禹对于一见钟情这四个字及其反感，他甚至想不通那些小说里主角一对眼就能爱得死去活来的情节到底是作者在什么精神状况下写出来的。
打脸就在高一下学期开学那天晚自习。
班主任又重新排了座位，看到自己身旁的空座，他便明白是有新同学要来了。
百无聊赖地翻着书，做所谓的“预习工作”，本来安静的教室开始窸窸窣窣响起声音。
身旁空着的桌箱被塞了两沓书，身旁有若有若无的清香围绕，令人舒心安逸却又若即若离。
书包被挂在椅背上，那香味的主人在身旁坐下，他悄咪咪地盯着那人的动作，手指修长有劲，校服也是干干净净的样子。待那人歇口气，便有好听的声音入耳。
“同学你好，我叫张极。”
张泽禹偏头，就看到一双含笑的桃花眼，额头有小缕头发被汗水润湿，搭在锋利的眉毛上。
这鼻子，这嘴，这脸。
都说一见钟情就是见色起意，这么帅的一张脸在这摆着，不起意说不过去呀！
于是他开始对张极相当关注，帮他递卷子，给他讲题，物理成绩不好所以上课时再困也要弄醒他。
时间慢慢过着，他们的关系也越来越亲密，似乎只差一层纸就能戳破。在自己还没发觉的时候班上就已经有人开始悄悄磕起了他们俩的CP。
晚自习，两个脑袋钻在一起研究着题，时不时打岔小闹一下，后排的几个同学看见，暗悄悄地磕得风生水起。
突然教室陷入黑暗，惊呼声四处响起。
张泽禹大着胆子，凭借着记忆向张极那里摸索，成功摸到了手，对方明显愣了一下，却也没有撇开的动作，任由他摸着。
张泽禹继续摸索着，把自己的手往那只手的手心里钻，突然那只手扣了过来，将自己的手紧紧攥着，温热的大拇指在手背上慢慢摩挲，似是安抚。
温热的触感让他耳根发红，酥酥麻麻的感觉遍布全身，心也在强烈地跳动着。
伴随一声电流，教室又恢复明亮，提前回家的幻想破灭，同学们纷纷唉声叹气。张泽禹怕别人发现，想将手抽出来，却被张极紧紧抓着，辛好两人挨得近在后面看不出什么，不然又要让那些磕cp的人发疯好一会儿。
他侧目看张极，那人也是耳根发红，嘴角抿着笑。趁着混乱，张泽禹用只有他们两个能听见的声音问他，
“张极，你有没有喜欢的人啊？”
张极看了他一眼又快速低下头，手指继续摩挲着。
“你猜。”
第二天早上张泽禹就多带了一盒牛奶，放在张极桌子上。张极不解地抬头，张泽禹心虚地摸摸鼻子，“那什么，今天没带零钱，找不开，就多买了一盒。”
张极将信将疑，在张泽禹期待又热烈的目光下喝下了这盒牛奶。
第三天，又是多一盒的牛奶。
张极哭笑不得，“又没带零钱？”
张泽禹磕磕巴巴，“昂。”
下午体育课，张极和其他人约好打篮球，中间休息时他就看到一向对篮球不感兴趣的张泽禹眼巴巴向这边看过来。
打完球，张极洗过手回到教室，想去打水却发现自己的水杯不见了。正疑惑着，张泽禹就端着两个水杯走进来，把他的水杯放在面前。
“喏。”
张极斜倚着椅子，看到张泽禹坐下。他就把胳膊顺手搭在张泽禹的椅背上，像是半搂着张泽禹。
张泽禹滞住，“你…干嘛？”
教室里只有稀稀拉拉两三个人，不是睡大觉就是在写作业的，根本无人顾及他们。
“张泽禹，你不对劲。”
呼吸喷在脖颈，烫得张泽禹耳根发红发软，只有嘴还是硬的。
“什么不对劲啊，你学傻了吧。”
“还装傻，嗯？”张极顺手捏住张泽禹的后脖颈，另一只手挠痒痒。张泽禹挣扎不过，只好妥协。
“别挠了别挠了，我说我说。”
张极终于停止作乱，认真等待张泽禹发话。
“就是…啧，就是…”
“什么呀？”
“…那个…感情的敲门砖…”
声音越来越小，张极还是一字不落地听到了，只不过还没反应过来这敲门砖是什么意思 就先被人打断。
“极哥！快快快，英语作业接我抄一下，马上要交了！”
张泽禹如获大赦，安安静静写起了作业，红透的耳朵彰显着他内心的不平静。
自习课铃声响起，教室恢复安静，只有翻动书页的声音和写字的沙沙声。
胳膊被轻轻戳了下，他偏过头，张极正拿着物理练习册眼巴巴看着他。张泽禹从善如流，拿过练习册，找到标记的地方开始读题，俩人也不自觉地挨得近了些。
下意识去找草稿纸，就过来一张纸盖住了题目，与此同时他搭在桌边的一只手突然被扣了下来，被张极紧紧攥住。
张泽禹刚刚消退的耳朵又开始爆红，那张纸上明明晃晃写着，
“我这扇门，不用敲。”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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