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0 杨洋·可惜

“来了。”

杨洋闻声抬眸看向说话人的位置。

苏玺坐在木桌前，面前摆放一个茶壶，两杯茶盅。

烟气袅袅，模糊了女子的样貌。

“坐。”

“大皇女不是要午睡吗？”

杨洋在坐下后半天蹦出这么一句，他在听到蝉衣说大皇女要见他的时候就极为迷惑，不理解她的做法。

“这才多久，本宫又不是猪，吃了就睡。”

杨洋:大皇女的比喻…很接地气，也令他意想不到。

“本宫想找你聊聊。”

苏玺开门见山:“以你这两天跟林乐的相处，他那天的话几真几假？”

杨洋怔忪，没想到苏玺会问的如此直接，他在苏玺看过来的下一秒抿紧唇瓣:“七真三假。”

苏玺手搭在桌子上，手指一下一下地敲击桌面，发出沉闷的声音。

杨洋顺着声音看去，莹白如玉且十指纤长，有点好看。

他在心底如是想到。

“林乐说生他的林澄像是暗地里的毒蛇，而养他的林澄是个儒雅君子，虽然圆滑事故，但比他那个亲生父亲好的多。”

儒雅君子……苏玺想到今天见的林澄，一身青衣，看起来像个书生，不像是为官人。

毒蛇和君子吗？

苏玺眼皮微微下垂，遮盖住眼中的思索之意。她有种预感，林乐口中说那个本该死的人其实没有死。

林乐…他绝对还有事情瞒着自己。

“大皇女，杨某不解你今日叫我来是为这事？”

苏玺回过神，掀起眼帘看向杨洋，手下的动作一停:“这个只是附带，本宫有其他要事。”

杨洋没做声，他抬手拿起茶壶为自己续上一杯。

“世子想回家吗？”

手一抖，滚滚茶水不小心倒出杯外，一大摊热水顺着桌面向外蔓延，滴答滴答的水声在这个房间里显得格外响亮。

“家，自然是想的。”

只说想，没说想回。

想回吗？杨洋问自己，大概是不想的吧。

如果在他被送来大宛的前两年问他，那他会毫不犹疑地告诉她她想回。但现在，他不想回去。他跟南越，陌生人而已。

至于南越国君给他的任务，他更没想着要完成。真当他是他们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没有半点脾气的吗？

“世子在大宛的时候就没有想过有朝一日能回南越，继承大统吗？”

“不想。”

杨洋回答的很快，几乎是在她抛出问题的一刹那他就立马回答了。末了，他又补充一句:“没必要。”

苏玺像是没有听到他的回答，“若是本宫给予世子这个机会呢？”

瞳孔震裂。

杨洋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可苏玺的表情认真诚恳，他看不出她刚说的到底是玩笑话试探他的还是真心话。

杨洋很快调整好自己的表情，疏离道:“大皇女说笑了。”

不信她？好叭，她自己也不信。

苏玺在心底微叹，可惜了，他要真答应下来就好了。

杨洋回答完后目光一直死盯着苏玺的表情，见她露出一副可惜的模样，心下怔然，不知该是何种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