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 杨洋·倾诉

“本宫知道本宫长得好看，但世子也不必妄自菲薄。”

风信:“……”之前怎么没发现大皇女这么自恋？

杨洋差点没控制好脸上的表情，他怎么记得大皇女不是这个性子？

刚踏进来的桔梗:“……”风信是又对大皇女说了什么？！

定了定身，桔梗收起脸上的呆滞，步履轻快地走上前。

“参加大皇女。”

“嗯。”

苏玺懒洋洋地应着，她见杨洋靠在床头，她也想靠，可惜这个凳子没有靠背。

杨洋接过桔梗递过来的粥和调羹，温度适宜。

少年端着瓷碗，粥的温度一点一点穿过碗，渗入他的掌心。

杨洋低着头，柔顺的长发垂挡在他脸庞的两侧，遮挡住苏玺的视线。

苏玺见少年迟迟不动调羹，以为他不好意思在其他人面前吃饭，于是用眼神示意风信和桔梗两个人在外面等着。

“本宫发现世子似乎很喜欢发呆？”

两人出去后，苏玺挑起眼尾，嗓音甜腻娇软，带着一丝拖长的尾调，很是抓人。

少年不禁抬起头，迎上苏玺的一双桃花眼，眼睛明亮水润，迷雾朦胧，光是被她注视着，杨洋就有种被她捧在手心的错觉。

同时，他注意到苏玺身边的两个宫女不在，想是被她打发出去了。

“世子喝粥吧，再不喝就要凉了。”

便是靠在床头喝粥，杨洋的动作依旧斯文规范。

人好看，连带着喝粥都变得高级。

苏玺忍不住在心底啧啧称叹。

食不言寝不语。

一直到杨洋吃完粥，苏玺方才眨着眼睛，模样诚恳:“秀色可餐。”

少年搁碗的手一颤，差点没拿稳。

耳垂冒着一丝丝热气。

杨洋状似没有听到苏玺说的话，开口:“敢问大皇女，杨某在这里睡了多久？”

苏玺在脑海中大概过一遍，她是午初到的御花园，现在已经是酉正，换算下来，八个小时，也就是四个时辰。

“四个时辰。”

杨洋抿唇，双手放在被上微微抓紧，面色难堪，又有几分羞耻:“杨某……为什么会在这里？”

苏玺没有立马回答，而是问道:“世子近几年在大宛待的可还习惯？”

不习惯！他一点都不习惯！

少年很想把这句话咆哮给苏玺，可他不敢，他摸不透大皇女的意欲何在，也不敢随意猜测。

他轻轻扯动嘴角，想要努力作出微笑的表情，“大宛很可以，宫里的人都很好。”

很假的一句话。

宫里的人，除了大皇女给予他的几分温暖，他获得的无一不是嫌弃和唾骂。

有尊重，但不多，更多的是一种戏虐，高高在上的嘲讽。

在底层人看来，他杨洋贵为世子，一朝沦落到如此地位，欺凌他，会让他们获得一种特殊隐秘的快感。

原来高高在上的世子也不过是个普通人，去掉身份，他什么也不是。这种巨大的反差感让那些内心阴暗潮湿的阉人们仿佛找到了玩具。

苏玺看出他的勉强，也知自己此刻说什么都不会被少年听进去，反倒是认为她在撒谎哄骗他。

于是苏玺换话题:“本宫在御花园看到你时，衣服有鞋痕，可是有人在欺负你？”

她问的认真，态度更是。

杨洋不由得喉咙一哽，无端有了几分想要倾诉的欲望，可被他一点点地全部压下去，不行，不能拖累大皇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