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 刘昊然·小乖

刘昊然没有遮掩:“我不相信自己。”

苏玺:你老可真是坦白。

她无声地吐了口气，忽的想起一件较为重要的事情，她好像未曾将他官宣于众。

也不怪的他这么没安全感。

“阿然，你现在还是在店里是吗？”

“嗯，怎么了？”

刘昊然下意识回道。

“我去找你。”

说罢，苏玺挂断电话，将手机装进包里后，一个干练的职场女人推门而来。

“张姐。”

这是她妈妈的秘书。

“苏玺小姐这是要出去？”

“嗯，我刚跟别人约好见面，资料已经整理好了，发给你了。”

“好。”

＊

刘昊然在苏玺挂断电话后表情出神地盯着半空中的某一处。

直到他手机来电铃声再次响起，刘昊然才恍过神来。

手机来电是母亲，他接起。

一道熟悉冷淡的嗓音从电话另一头传进来。

“十八岁了。”

刘昊然愣了一下，缓慢垂下眼帘，闷道:“嗯。”

刘英仿佛对他有没有回复都无所谓，继续道:“今天晚上你回来一趟，我城东那里有一套房子，给你了。明天去把房产过继，顺便把户口本也迁出去。”

“嗯。”

刘昊然扬起下颚，深吸一口气后他缓缓说出一个久违的称呼。

“妈。”

他吸气，垂在身侧的手不自主地攥紧:“你有当我是你的亲儿子吗？”

说完，他立马屏住呼吸，目光紧张地盯着手机屏幕，期待对面人的回答。

这个问题，是他从高考结束那天就很想问她的。

“没有。”

刘英答案出来的那一刻，刘昊然如负释重般大吸一口气。

“好，我知道了。”

说完，他直接挂断电话，想了想，终是没将手机扔在一旁的桌子上，苏苏说她等下还要过来。

被刘昊然挂断电话的刘英怔怔地盯着手机屏幕，上面的称呼是小乖。

“你有当我是你的亲儿子吗？”

刘昊然藏着涩意的声音还在她耳边回响。

刘英扔下手机，双手捂着脸，一阵泣声从她手指间传出来。

不知道，她真的不知道。

说不怨恨想弄死刘昊然是假的，刘耀在她最具青春年华的时候玷污了她，不仅如此，他还强迫着她家里人要她嫁给他，说她刘英轻贱，而他刘耀肯娶她是几辈子修来的福气，别给脸不要脸的。

屁，他刘耀能得到她才是他祖坟烧了几十代高香的结果。

她一个高材生嫁给了一个混混，呵，若不是当时肚子里有了刘昊然，她刘英也不会是这样的结果。

因此，她恨刘昊然，一度恨到想要溺死他的节奏。

可她下不去手。

他是她十月怀胎生下的孩子，是她从小看着长大的小乖。

她的小乖懂事而礼貌，她清楚地记得他喊的第一声妈妈，清楚地记得他拿到幼儿园第一张奖状时激动兴奋的神情。

她记得他好多第一次，可偏偏她恨他。

她恨他带给自己的苦难和枷锁，恨他身上有那个人肮脏的血液。

她也清楚地知道，刘昊然没错，错的是她刘英和刘耀，他们没有给他一个很好的家庭环境。

所幸的是，小乖他成年了。

成年了，就不该再回到这样的一个破败且毫无用处的家……不，这已经不能称之为家了，空壳子而已，怎么能被称为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