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内，白秋将文件放下，转身望着书柜里的玩偶出神
高中的暑假，他正在写着习题，成堆的数字和图像让人头脑发晕，他试图透过窗外的风景缓解自己焦躁的心情，忽然瞥到家里院门打开又关上
白川努力地向四周张望，确认没人后迅速打开大门跑上二楼房间，将东西从抽屉里拿出，刚弄没多久便听到熟悉的声音在背后响起
“你在干嘛”
白秋靠在门边，原本是想来问一下她去了哪里，却看到这小孩正卷起裤腿拿碘伏擦伤口
“我...”
白川慌张地想把羽毛球袋藏起来，一着急不小心打翻了桌面的水杯，这下是无论如何都会被发现了
白秋快步走过去，13岁的小孩子战战兢兢地低头不敢看他，脚踝，膝盖甚至手腕上都有淤青，膝盖处应该是刚刚擦破了皮，还有些血珠，他皱起眉头，面上尽是不悦
“怎么回事？有人欺负你了吗？”
白川疯狂地摇头，但还是不敢抬头去看自己哥哥
“你如果不说的话，我告诉爸妈”
“我说！”
小孩子一五一十的道出实情，这不是被人欺负了而是打球时受的伤，得知真相后白秋才舒缓了一下表情
“哥，你能不告诉爸妈吗？”
白秋不说话，自顾自走出去拿了扫把拖把过来，收拾好房间的惨状
“哥？”
“我要是想告诉他们还要帮你收拾么”
“好诶！”
“别乱动”
白秋想将跳起勾住自己脖子的小孩拉下来，不小心碰到伤口，小孩痛的直吸冷气，但愣是一声不吭，一个痛字也不说
“跟爷爷学的球吗？”
“嗯”
“什么时候的事”
“好久好久以前啦，哥哥你们都没发现”
“你倒是不怕爸妈骂你”
“不会的！我每次都很小心！”
“那这次呢”
小孩心虚地撇过头，白秋将她放在椅子上坐好
“怎么这么多伤”
“因为一直打球一直跑动呀，对了哥哥我今天跟XX姐姐打球了！哇不愧是国家队啊，真的好厉害！但是我终于能接住一两个球了！嘿嘿”
白秋抓住小孩高兴到乱晃的脚，用棉签轻轻擦拭着伤口，整理药瓶时他发现抽屉里摆满了瓶瓶罐罐
“这些你都会用吗？”
“会的！有说明书我看的懂”
白秋在妹妹的小床上坐下，思考了一会
“小月，你是因为爷爷退役了过意不去才这么做的吗？那些事不是你的错”
“不是啊”
小孩从椅子上跳了下来，扯到伤口又痛的龇牙咧嘴，但依旧目光炯炯
“我喜欢羽毛球，我对这些感兴趣才会去做的，爷爷现在看到我打球也很开心啊，体育馆的哥哥姐姐们人也超级好的！还有好多厉害的人！”
小孩一提起羽毛球话就停不下来，叽里呱啦地说了半天
“哥...”
“嗯，怎么了”
“你今天好乖啊”
“啊？”
白秋一脸疑惑，这小孩在说什么？
“你竟然没有骂我也没揍我诶，太少见了”
“...我现在就揍你”
白秋感觉额头青筋一突一突地跳，这小破孩什么意思？自己还不能温柔一点了吗
他刚伸出手这小孩就飞一般跑出了房间，他追出去人已经不见踪影了
“......服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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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宿房间内，白川正在跟加奈子通着电话，手机微微一振动，看到了熟悉的名字
“我先不跟你聊了，白秋给我打电话了”
“好，你爸迟早会想通的，不用太担心”
“嗯，拜拜”
挂断电话，白川翻到通讯录最上面回拨了过去
“小破孩现在在干嘛”
“在跟羊驼打电话”
白秋虽然已经习惯了这个称呼，但依旧感觉很离谱
“好好说话，爸爸过几天应该会把转学申请撤销，你不用担心了”
“真的？！”
听到这个消息白川一改面上悲伤的模样
“嗯，不过还需要点时间”
“只要能留下来就行，爷爷跟爸爸谈过了吗？”
“谈完了，现在老爷子出门遛弯刚回来，爸爸回公司了”
“这样啊...果然还是很忙”
“嗯”
“那...拜拜？”
“再见，在那里照顾好自己”
“再见”
放好手机，白川猛的扑到床上滚了几圈，鱼丸趴在窝里虽然不理解这名人类的行为，但还是给足面子叫了两声
“好！可以留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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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中午，白川在走廊遇见了清水
“白川，有一年级生愿意来我们社团了”
“太好了！”
“我现在领她去社团跟大家认识一下，对了，伊织老师喊你去医务室”
“好的，麻烦你了，我晚点再去体育馆”
“再见”
和清水告别，白川去到一楼医务室，伊织老师已经在里面等着了，看到白川她开心地招了招手
“小白川！快来试试”
白川还没反应过来怀里就被塞入一套衣服，医务室用几扇白色的帘子作为隔挡，她在里面试了试，黑色的一套和清水他们是相同款式，不同的是裤子侧边由蓝橙白三色线条点缀，外套左上方印有乌野校徽以及医疗救护的十字图案，同样的在袖管处做了三色线条设计，内搭为白色立领
“很合适！不愧是我的眼光”
伊织毫不吝啬自己的夸奖，白川站在镜子前抚平领口
“乌野...排球社的队服...”
心脏一下一下有力地跳动着，白川感觉自己好像站在了实处，身旁就是大家，是排球社，是乌野
“谢谢！我会好好努力的”
伊织靠在桌前，朝气蓬勃的学生眼里闪烁着喜悦，让她不由得想起了高中时的自己
“这些是你的替换以及冬装，另一箱是清水他们的，麻烦你也一起拿过去了”
“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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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体育馆内，小武老师将大家聚集了起来
“东京远征时间初定为下个月，参加远征需要取得父母的同意，一会我把同意书分发下去，学校那边也基本同意了，只是，下个月还有期末考试，大家都没忘吧？”
听到这话，影山，田中，日向和西谷四人的脸色似乎不太好
“没忘吧...然后我想你们应该猜到了如果有哪门不及格周末就要留下来补习，根据具体情况，暑假说不定也要补”
田中和西谷瞬间转身想逃跑，被眼尖的大地发现
“你们已经走投无路了！缘下，抓住他们！”
“是！”
白川感觉身旁的日向整个人都在发抖，说话也颤颤巍巍的
“多...多少分及格来着”
“连这都不知道吗？！”
菅原大惊失色，白川好心的开口解释
“满分60，40分及格”
“影山没气了！白川同学！救救他！”
随着山口的惊叫出声白川扭头看去，影山躺在地上一副即将入土为安的模样
“...不至于吧？”
菅原试图安抚焦急无措的日向
“你别那么紧张啦，应该没问题的”
“我在小测里从来没有拿过两位数，这也没问题吗？”
“诶？！”
一旁的田中和西谷也是满脸写着：看淡人生
“你们别一脸送终的表情啊！”
小武老师想起这几人的试卷分数，不禁低头捂脸
“有志者事竟成有志者事竟成......”
“老师你也振作一点啊！”
“哈哈，鬼哭狼嚎”
“别慌！离考试还有一段时间，没有这四个笨蛋，我们乌野还能发挥全力吗？不！不能！”
田中汗颜
“你这是在夸我们还是损我们呢”
“没什么大不了的！我们所有人都要去东京”
“话说起来白川的成绩很好吧”
一瞬间四道目光都聚集在白川身上
“我记得白川是年级第一来着”
“白川学姐！救救我们！”
三人飞奔过来，扑通一声齐刷刷跪倒在地，白川看着面前标准的土下座，擦了擦额头不存在的汗
“影山你也快点说什么啊！”
“嗯...那个...”
白川赶紧站起身，这样的大礼她可受不住
“别别别！你们先站起来”
“白川学姐愿意教我们了吗！”
“可以的，你们快点起来吧”
“谢谢！”
“谢谢白川小姐！”
白川看着又齐齐跪拜的几人，内心惶恐，下意识说出中文
“救命我要折寿了”
“诶？什么意思？”
“不，没事，你们有哪些科目不太擅长？”
四人眼巴巴地互相对视一眼，又看向她
“...我懂了，明天训练结束后补习可以吗？”
“好！”
第二天，训练结束后清水和小武老师先行离开，白川跟着大家来到更衣室
“打扰了”
大地和菅原搬出几张椅子凑成课桌，日向他们把试卷摆了上去
白川翻了翻几人的试卷，一时间竟不知道该说什么，她从包里掏出一叠纸分给大家
“我在期末范围内整理了相关的数学题，给”
“哇！还有标注和解析...好详细！”
“谢谢白川学姐！”
“没事，我们快点开始吧”
菅原和大地等人负责理科，白川和月岛负责文科
“在下面的括号内填入适当的语句，将谚语补充完整”
月岛不解地看向日向填下的‘铁棒’二字，山口直接捂住了眼睛
“好痛，眼睛好痛！”
“你不觉得对恶鬼太过分了吗？”
“你们好烦呐”
“看到【如】字就跳过问题，直接写答案了吧，真不愧是单细胞啊”
影山也跟着嘲笑到
“没错，你再冷静点，太粗心了”
“啊！你们为什么要补习啊！白川学姐救我！”
白川此时的表情极其复杂
“日本人...不会日语吗？”
一只橘子小狗失去了高光
“对不起！”
“啊哈哈哈！什么啊被留学生嘲笑了”
月岛毫不留情地嘲讽出声，影山等人也咧着嘴笑起来，白川收敛住复杂的神情，尽量委婉地开口
“不用担心，我们一个词语一个词语来”
月岛拍了下影山的试卷
“影山你也没资格说别人，就整体而言你还不如日向呢，好歹想想办法怎么记记住英语单词吧”
影山坐在地上，握拳捶了下大腿
“日本人怎么可能懂英语啊！”
“那你是不想去东京了吧”
“影山”
大地突然站起身喊住了他，然后比出各种手势
“B式快攻，A式，二传手前的时间差...”
“你记住这些花了多长时间”
“当天就记住了吧”
“你这样还说自己记不住东西吗？”
日向看到这一幕，又重新燃气斗志
“这可不行，我可不能输给影山！我一定要去远征打败牛若！”
说起牛若大家下意识地看向白川
“白川学姐知道牛若，不，牛岛进国家队了吗？”
“知道，世界青年队，19岁以下的国家队队员”
“诶！你竟然不惊讶吗”
影山不屑地看向日向
“boke！早就知道的事怎么可能惊讶”
“我就是问一句而已了！上次在白鸟泽对牛若说的那些我还记得很清楚，要加油了！”
“你去过白鸟泽？”
白川好奇地看向他们，大地出声解释
“上周跑步这两人一口气直接跑到白鸟泽去了，还见到了牛若”
“原来如此，怎么样？若利有跟你们说什么嘛？哈哈哈他很温柔的，他说话是不是仍旧一本正经的？我这周末刚好要去找他”
日向和影山对视一眼，犹豫着要不要把原话说给白川听
“牛岛同学，确实很一本正经”
“果然，好了我们接着复习吧”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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补习结束，大家一起走出校门，路过坂下商店，日向推着自行车停了下来
“白川学姐”
“怎么了？”
“周末请务必小心！还有，我们乌野绝不会输给白鸟泽的！”
白川不明白为什么日向会冒出这一句，说的她好像是要赶赴刑场一样，大概...若利说了什么令人误会的话吧
“虽然他是我的朋友，但我依然会站在乌野这边，我相信大家，我们排球社可是很厉害的！”
“嗯！我们要打败牛若和及川，闯进全国联赛！”
“加油，所以必须通过这次期末考试，大家一起去东京远征”
“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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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五章 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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