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武七年,天下兵乱,金人入侵中原,马塔燕州,天下大乱,百姓夜夜悲歌,血染苍穹……
云州,烽火县,一排排屋舍房檐被金人的铁蹄踩成木屑,飞箭和挥舞的刀戈收下黎民百姓脆弱的生命。
岳青提剑而上,怒吼一声,只是电光火石间,将熊下氏的剑砍断,还没给他多说半句话,一剑斩下他的头颅。
岳青(一身布衣的少年怒不可遏,手中紧紧攥着三尺有余的铁剑,是沉甸甸的分量)
看着硝烟弥漫,被金人掠夺过的县城,早就是黑烟滚滚,把血色的天空熏黑,鲜红的血把地染上了仇恨的颜色。
那马上骑兵肆意狰狞的笑容,谈笑风生间宛如一把吧利剑刺入少年心中。
熊下氏喲,既然还有猴子活着,那这个就归我了!
说话之人的剑上是嘀嗒的血液,那是百姓的血,那是岳青的血,那是大地的血。
那人满脸不屑,根本没有把岳青放在眼里,不过是一只愚蠢的猴子罢了,也只有被金人宰割的分。
熊下氏拿了武器的猴子,也终究是猴子罢了
岳青(满是仇恨,眼中满是血丝,指甲深深陷入掌中,鲜血淋漓)
岳青那我就让你看看,你眼中的猴子,能不能将你斩杀,把你头颅挂在城门之上!
剑拔弩张,岳青握剑谨慎,三两步试探虚实,一头黑发散乱,少年的双腿都在颤抖,不是害怕,而是兴奋。
熊下氏(大吼一声,一剑劈来)死吧,猴子!
岳青怒吼一声,提剑而上,电光火石间,碰开熊下氏的剑,在他不可置信的表情下,使尽全身力气,砍下他的头颅。
熊下氏(不可置信)怎么可能……
一具无头尸体倒在地上,不远处滚落一颗张目结舌的脑袋,血溅在岳青脸上。
岳青(擦拭血迹,提起熊下氏的脑袋)我说过,我会把你的脑袋挂在城墙之上。
岳青一步步坚定无比,又走的摇摇晃晃,入目所见,举目破败,不远处,一个人被压在废墟下。
岳青(急忙跑过去,把手中头颅一扔,焦急无比)王混,你还好吗?醒醒!
叫王混的年轻人满脸血污,半个身子被压在柱子下,动弹不得,只是蠕动嘴唇,想说什么。
岳青焦急万分,想把沉重的柱子抬起来,手臂上健硕的肌肉鼓起,却终究是无动于衷。
岳青你等等咱,咱一定救你出去!
王混拉住他的手,紧紧握着,想要说什么,最后咳出一口血,眼神有些暗淡。
岳青(急忙凑到他嘴边)你说,你说,咱听着。
“报仇!”落下最后两个字,王混断了气息,一动不动。
岳青(帮他合上眼睛,站了起来,悲戚愤怒)好。
身上的麻布衣早就被血染成红色,暗红湿答答的布衣沾在身上,鼻间弥漫着血腥味。
岳青继续向家的方向走,小巷拐角处,漂亮的小姑娘绝望的趴在地上,只露出半个身子。
岳青心中一紧,似乎是预料到什么不好的事情,强忍住心中的无限怒火,脚步沉重的走过去。
岳青阿青……
那个小姑娘突然抬起头,眼中慌乱不堪,只觉得羞辱万分,眼泪止不住的流。
黎青(悲哀的乞求)岳青哥,我求你了,别过来!求求你了……
岳飞的心脏跳的急促,每一下都如同一把重锤敲在胸口。
小姑娘身上一丝不挂,浑身青一道紫一道,雪白的青涩的身体被留下的伤口和羞辱的痕迹,双腿也被打断,宛如一条死狗。
哪怕有所预想,也是忍不住的一拳砸在墙上,疼痛缓解了一些心情,想把自己的衣服披在她身上,但停顿片刻后,从一具死尸身上扯下来一件衣服,将她遮挡。
黎青(满眼泪崩,心如死灰)岳青哥,你杀了我吧……
岳青抱住她,把她的脑袋埋在自己的胸口,手臂止不住颤抖,只希望能够安抚她一下,嘴中喃喃。
岳青说什么傻话,好好活下去,活下去。
片刻后,黎青好像平静下来了,安静的躺在岳青怀里,露出了一抹笑容。
岳青(也露出一抹苦笑)
黎青岳青哥,你能闭一下眼睛吗?
岳青好,好,听你的。
岳青闭上眼睛,生怕眼前之人会消失,手紧紧的攥着她的手。
黎青对不起……记得报仇。
温热的血洒在岳青脸上,以及那拔剑的声音,宛如肝肠寸断的毒药。
岳青紧紧的闭着眼睛,抱着她逐渐变得冰凉的尸体,回不过神。
岳青(睁开眼睛,看着死去的尸体。)有什么对不起好说的,黎丫头。
站起身来,只是沉默不言,找到一把铁铲,铁铲陷入土地中,手无感觉的挖土,一直挖到黄昏。
岳青把那一具具乡亲的的尸体全部放到大坑中,有黎青的,有王混的,还有很多很多人的……
将尸体全部掩埋,把长剑插在凸起的大土坡上,岳青撕下一块布条绑在剑上,鲜红的布条被晚风吹得作响。
岳青我岳青,在此立誓,苍天为眼,后土作证,不破金都,终不还。
那天地仿佛也在哭泣,长风宛如送行的悲歌,大风起兮云飞扬,壮士一去不复还,自此以后 只有长剑为伴,铁甲为亲,再无牵挂。
岳青跪下,重重的磕了三个响头,两行清泪留下,只是抬头看天,不让眼泪落下。
岳青小子岳青自幼无父无母,感谢这些年来,乡亲们的帮助,岳青此去,不知何时能够归来,各位在此等候佳音,岳青先走一步。
夕阳西落,不知道这一轮孤烟落日,是送给金人的,还是这片土地的。
背起包袱,岳青捡起一把金兵的剑,用破布包裹,挂在自己的背后,最后在黄昏的太阳中渐行渐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