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封箱是腊月二十三，过了小年谁也不爱看病，欧阳唯自然没有病人，她去实验室忙了两天就给下面的科研人员早早放了假，自己则跟着张云雷去了天津过年。

天津的家里年味很重，尤其是张爸爸张妈妈知道今年欧阳唯跟着一起来，早早就准备起了年货。

“叔叔阿姨好。”两人到家的时候都腊月二十八了，整个天津城都洋溢着过年的喜庆味道。

“闺女来了？”张妈妈接过她拎着的东西，“你说你来就来吧还带什么东西啊？回自己家过年还这么客气。”

“这也是晚辈的一点心意，您放着吧我一会给您送厨房去。”欧阳唯空出手扶着张云雷坐下。

“你说你，人闺女还得照顾你，还要拿这么多东西，你也不劝劝？”张爸爸指着张云雷就开始数落。

张云雷大呼冤枉，“这哪是我能劝的动的啊？”

“叔叔您别说他的，他也劝过我，是我没听。”欧阳唯连忙护着。

张妈妈看看张云雷又看看她，笑的开心。

“闺女快坐，老张你去给倒点水。”她招呼着欧阳唯也坐在沙发。

“我去吧。”欧阳唯也坐不住，站起来就要帮忙。

“哪能让你去，闺女啊你别动了，天天照顾这臭小子就够费心了。”

“不是，妈，我才是您亲儿子？”张云雷不敢置信，“有这么撅我的吗？”

欧阳唯在旁边轻笑，接过张爸爸端来的水先递了他一杯。

没过两天就是三十，上午简单吃了口东西张妈妈就和欧阳唯进厨房忙活了。

“你这眼光难得不错一回。”张爸爸看着厨房忙碌的身影，喝了口茶感慨道。

张云雷的前女友他也见过，也就是面上看着乖巧听话，但背地里什么样他能猜出来。

“也亏得人家不嫌弃你这个身子骨。”

“我现在这个样子哪配得上这么好的人。”张云雷叹气，“我这身子以后还不知道得给她添多少麻烦呢。”

张爸爸一眼就看出儿子在想什么，“你就别瞎想，最困难的时候都过来了，你现在身体也见好，再说你什么情况她能不知道？”

“儿子，听爸一句劝，小唯是个好姑娘，稳定稳定就赶紧定下来，以后两个人好好过日子，我和你妈也能放心。”

张云雷其实也有一些想法，但是万事都得等他的腿先好起来。

“小唯你这个手可真巧。”另一边的张妈妈看着她一个个捏出来的饺子。

“小时候爷爷教我包饺子教了好几年，”欧阳唯回忆道，“那时候才六岁，大年三十当天我们爷俩下午就包顿饺子，爷爷一边包一边教我，晚上看一会电视就睡了。”

“老爷子生活真健康啊。”张妈妈感慨。

“他其实身体不好，我爸妈去世的时候受了次刺激，从那之后心脏就不太好了。”欧阳唯说起这个很是愧疚，“为了我他费了不少心思，一边要照顾我衣食住行一边还要教我医术，那段时间是他最累的时间了。”

“对不起啊阿姨提起你伤心事了。”张妈妈从张云雷口中也知道了一些她家人的情况。

“没事，都过去很多年了，爷爷在的时候就跟我说明白了，”欧阳唯看的很开，“对于医生来说生死本就是常事。”

“您跟我说说磊磊小时候的事吧，我也没问过他他也没主动说。”

“好啊。”提起儿子张妈妈也有些心疼，“他八九岁就跟他姐姐去北京了，那之后就跟我们联系的少，只知道是跟着师父学了相声小曲。”

“这我知道，我第一次见他还是在张一元呢，那时候的他就是在台上唱曲，我当时还想这男孩子唱的真好。”欧阳唯手里动作不停，嘴上笑着说两人的初遇。

“这我得说说小辫儿，他可没跟我们说过小时候就见过你。”张妈妈马上开始埋怨儿子。

“当时也没说上话，就是见过面而已。”欧阳唯感觉回了一趟张云雷家她怎么才像亲女儿一样，“我听说他去倒仓之后就没去听过相声，再见面就是南京了。”

“嗨，他当时变声期，本来他姐姐姐夫说就在北京养着，谁还能不要他是怎么的？他就是不听，也不上学，就回家来了。”

“当时其实我和他爸也能理解，他小时候那副嗓子任谁都夸，突然一下子说话也不好听唱歌也不好听，一个孩子怎么受得了。”

欧阳唯表示理解，她当时也有一段变声期，但是毕竟是女孩子变声期没有很明显，她也是学医的自己懂得呵护嗓子，很快就过去了。

“他倒仓期应该也就一两年吧，怎么才刚回德云社没几年呢？”欧阳唯疑惑。

“这孩子当时在家待了三年吧，决口不提相声，也不提唱曲儿。他就天天出去玩，后来也知道自己找事情做，但终归还是玩心大。”张妈妈道，“他十六岁的时候就跟我和他爸说要去北漂，当时我们想让他姐姐照应着我们也放心，neinei怎么也不同意，就要靠自己。”

“neinei？”这称呼倒是第一次听。

“家里有个阿姨之前这么叫过他，我们觉得有意思也跟着叫了。”张妈妈解释道。

“那他后来去北京怎么样了？被姐姐姐夫找到了？”欧阳唯好奇。

提起这个张妈妈就没什么好气，“他啊，自己在北京到处碰壁，后来听他说吃了不少苦也没跟我们细说，他19岁那年去找了他三哥，就是孔云龙你记得不？”欧阳唯点头，“他去借钱，借了一百块钱，还跟人家说不能告诉他姐。”

张妈妈说着说着就要掉眼泪，“还是人家孩子好心，打了个电话给他姐，这才给他抓回德云社的。”

“本来是好好的，眼见着能力也强了，也有了翔子这么个好搭档，结果又出了南京这事……”

欧阳唯递过来几张纸让她抹抹眼泪，“阿姨，您想开点，他这就是渡了个劫，您看他现在身体也在恢复，事业也在变好，以后有我在他身边我也不会再让他出事了。”她承诺。

“好孩子。”张妈妈拍着她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