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落花

深夜了，天暗了，声音小了，枭枭坐到屋顶，看着夜空饮酒。

只有一个人的时候，她才可以做回自己，安静，柔和，不喜欢热闹。

很久了，很久没有听到那个人的声音，很久不曾梦到过他。

闪着星子的夜空总是好看的，唯一不足的，约是没有月亮，就像今年的冬至，没有下雪。

枭枭闭上了眼睛，咽下了满口的酒，哑声说：“司恪……”

“为什么这里的月亮总是不圆。”

司恪，为什么你不入我的梦……

天亮了，人声喧闹，她好厌恶，骑着良驹到草地狂奔。

她拿着弓箭，依据记忆中的箭术，百步穿杨，蒙着黄布，仍旧击中靶心。

眼盲萧崇向她走来，她心中有不明情感，丢下马驹，拿着弓箭转身跑了。

藏冥欲言又止，萧崇缓缓开口：“枭枭，似乎……对我有什么偏见。”

这，枭枭身子一顿，神色有些挣扎，一拍大腿，还是决定转回去，不然衬得自己像落荒而逃的样子。

鹅黄的绸带在风中飘扬起落，少女一身黄衫，负手转身，徐徐而来。

天是蓝色的，是清澈的。她来到我的世界，是明暖的。

萧崇弯起唇角，看着枭枭，枭枭执礼：“二皇兄安。”

萧崇颌首，藏冥福身，“殿下安。”

枭枭回礼，对萧崇说：“二皇兄也来踏青吗？”

萧崇神情柔和，“不，我在等皇妹。”

枭枭眉目平和，问道：“皇兄等枭枭做什么？”

他并不曾言，始终弯着唇角，在阳光草地的映照下，别样的温柔。

萧崇离去，枭枭注视着他的背影，华服金冠，仪态端方，似清风朗云。枭枭并不曾懂，他只想来见她，不为其他。

枭枭也转身离去，两个柔和的背影，在暖阳辐照的大地，一个往林荫行宫中去，一个往更高草地去，似乎相同，似乎不同。

枭枭一顿：“我的马！”转身又往山下跑去。

被留在原地的小红马：“……呵呵”

枭枭笑着给马儿赔礼：“马兄，回去给你吃几个大苹果，我专门在青州哪里给你买的，保证甜。”

马儿动了两下，枭枭牵着马儿往山上去，阳光草地，蓝天白云，枭枭四肢舒展，躺倒在草地上，看着晴空。

其实，她想要的很简单，自由。

只有一个自由，没有枷锁的自由，没有禁锢的自由，没有……牵挂的自由。

枭枭眼眶滚烫，晴空在她的眼中添上了一层模糊的水雾。

马儿窝在枭枭的身旁，甩着尾巴，枭枭挪动脑袋，擦干眼角泪珠。

枭枭直起身，仰天喊：“爹！娘！枭枭很想你们！”

枭枭望着远处，大声说：“枭枭现在过的很好！娘，你和爹若是在天有灵，便安心吧……”

马儿被吓了一跳，一甩尾巴站起来。

枭枭喊完，心中郁结的优愁顷刻便散了，远处传来风声，有落花，温柔抚过枭枭脸庞，似乎是代替爹娘，来宽慰女儿。

枭枭伸手接下一片花瓣，放在额间。

过了许久，枭枭笑起来，对马儿说：“起来，我们下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