纸钱

一个混混走在街上，今天的天气死气沉沉，街道两边都是香火缭绕，空气里都充斥着压抑的气息。

他打开手机才看到七月半，这是农历鬼节，怪不得那么多人在路边烧纸祭拜亡人，而他是个无牵无挂的无神论者。

俗话说信则有不信则无，他只怕一个字穷，对于这种烧纸祭拜的行为只觉得颇有意思，停顿在前方看着一个老太婆磕头，虔诚模样他故意又凑近点。

那老太婆没看到他一样，继续对他磕着头，他觉得有些无聊又瞥了眼地上黑白照，那是个头顶地中海，两边头发花白的老头。

面容十分和善，奇怪的是两只眼睛直勾勾盯着，让他有些脊背发凉，匆忙离开。

混混在这地段混久了，每天都靠偷鸡摸狗为生，今夜街道冷风刺骨，人也是寥寥无几，几个醉汉手搭手撞到他。

他一个不注意踩翻纸盆：“你踏马站着！”本就急躁气盛呵斥那几个醉鬼。

：“咋……咋……咋滴……你还想……动手啊衰仔！”中间一个酒鬼看着十分壮实，怒目圆睁冲他指道。

：“小……小兄弟……他喝醉了别太……较真！”另一个瘦子皮肤蜡黄的人，拍拍他肩膀打着酒嗝。

手触碰的瞬间，就像一块寒冰砸落在身上，顿时不由得哆嗦道：“你怎么会这么冷？”

另一位年龄大点的，早就喝得晕头转向：“左……右……左……叫老婆子多……多烧点钱！”

他一听大吃一惊，只有死人用的钱才叫烧，看着那渐行渐远的酒鬼，三个人走得东倒西歪，而周围的人还在祭奠，完全没被这喧闹声惊扰。

他越看越觉得诡异，他们似乎很开心如幽灵般窜动着，纸钱被阵阵阴风刮起，就像许多翩翩飞舞黑色蝴蝶。

他今天运气很差，转了几圈都没目标，直到坐上公交车，才发现座位旁一个呆若木鸡的老头，那老头穿着西装十分得体，正襟危坐在位置上。

看着那面孔有些面熟，但就是想不起在哪见过，而老头面容苍白肌肉十分僵硬，混混打量着他的着装，一看就是有钱人。

再加上老年人反应迟钝，身体机能都下降，注意力没有年轻人那样敏锐，立刻瞅准时间下手，他动作迅速灵敏很少失手。

他等着下一站下车，门合上后就迅速跑到一边，掏出沉甸甸的钱包，那是老旧牛皮夹子，里面有张黑白照。

年代十分久远，照片是一对夫妻，穿得很土带着老款绿色军帽，上面还有颗红色五角星，两人一看就是知青。

混混把照片随手一扔，他急不可耐的打开最里层，顿时汗毛直立，皮夹里都是一叠黄色的纸钱。

：“小伙子爷爷不要钱，但你必须把照片还给爷爷，那是爷爷最珍贵的东西~”老头的声音低沉沙哑，但还是一脸和蔼笑着。

混混如同炸毛的猫，吓得脸色铁青，恍然间才想起那张脸，就是老太婆祭拜黑白照上的老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