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秀轻轻抹去儿子长睫毛上挂着的眼泪,小家伙委屈得跟什么似的,把脸挨着妈妈的脸不吭声。她亲了亲儿子,柔声哄道:“小霏乖,小霏不怕。爸爸也是爱小霏的人,爸爸不是别人。”
顾烨在一边看着她哄儿子,觉得怎么也看不够。这两个人都是他在世界上最爱的人,是他最重要的人。他终于把母子俩找回来了。虽然有心酸,但是真的很幸福。
妈妈哄了一会儿,小家伙没有那么别扭了。从妈妈怀里抬起半张脸,偷偷地打量起顾烨。见顾烨也在看他,忙又把脸转了回去。可过不了一会儿,又按捺不住转过脸瞧他,大眼睛亮晶晶地。到后面,他甚至朝顾烨害羞地笑起来。
“小霏,让不让爸爸抱?”他试探地抬起双手。
小男孩头摇得像拨浪鼓,半点面子也不给。不过,他在妈妈怀里使劲扭了扭身子,嗞溜下了地,又跑到地垫上,一屁股坐下,又开始摆弄起他的小鼓和小球。
小球溜溜溜地滚,滚到近处,他爬过去就抱住了,可滚到远处,就爬得很累了。那个叫“爸爸”的伯伯就帮他捡起滚过来。重复了好多次,他还笑眯眯地。他故意恶作剧地滚得远远的,他也不生气,还是高高兴兴的样子。他还盘着腿坐在地垫上陪他玩别的玩具,一点也不烦他的淘气,像耐性不会用尽的样子。
小霏玩得高兴了,“咯咯咯”地欢快地笑了起来,跟陌生人越玩越开心。把一旁的妈妈都忘在脑后了。
郁秀看了玩得忘乎所以的父子俩一眼,悄悄地起身,进厨房给罗姨帮忙。
罗姨正在洗菜,见她进了厨房,忙抓住他的手小声问:“顾烨这是回头来找你了?”
郁秀微微一笑,道:“他说他现在恢复单身了,想重头来过。”
母女俩一边利索地准备晚餐,一边讲悄悄话。
“你怎么想的呢?”
“还没想好。其实,我觉得咱们就这么过自己的日子也挺自在的……”
“傻孩子。”罗姨叹了口气,道:“你要想长远一点。我老了,总那么一天的。你不能一个人带着小霏孤单过日子……你不为自己想,也要为小霏将来着想。”
郁秀点点头,“所以,我就带他回来了。小霏长这么大,才第一次见爸爸……让他们父子俩做个相认吧。”
罗姨道:“你也不必那么顶真。从前的事都过去了,他也不是故意欺瞒你,如今又成单身了,你可以考虑一下。”
这时候,客厅里传来小霏清脆活泼的笑声,嘴里一个劲地嚷:“爸爸,球球。爸爸,抓球球。”
母女俩探头悄悄往外看。顾烨西装也脱了,领带也扔了,袖子卷到肘下,坐在地垫上陪儿子玩得不亦乐乎。成功让小霏在这么一会儿的时间里取消了他的陌生人待遇,父子俩坐得挨在了一起。
“顾烨性子不错。人沉着,对你也能体谅容让。有钱人里,怕也少见他这样长情的。秀儿,听妈一句劝。他心意如果是诚恳的,就和好吧。对孩子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