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

寂静。

　　片刻之后我明显感觉到应渊身上散发的冷意。

应渊“你在威胁我？”

　　下一秒天雷啪的一声落在萤灯的脚下，只见她连连后退几步忙跪下道：

萤灯“帝君，萤灯只求帝君放我一条生路，下毒之事帝尊已有定论，若贸然翻案，帝尊必会细究。颜淡偷偷守护帝君之事必然会暴露，帝尊对动情之事从无宽宥，若奕断情线相测只怕到时火刑可免情罚难逃。”

　　萤灯见应渊不语又道：

萤灯“火刑之下颜淡尚有一丝生机，总好过情罚加身不死不休。若帝君网开一面，萤灯在此立誓从此缄口不言，您与颜淡生情之事我绝不会告诉任何人。”

　　话落便见萤灯直直的凝视着应渊，她的眼眶微红眼中却并没有半点恐惧，仿佛知道应渊会为了保护颜淡而压下此事。

　　果然……　

应渊“此证，本君不会销毁。若你日后再敢造次作孽的话，本君绝不会饶了你。”

我心中轻叹，而今应渊也不知对颜淡生出了几分情意，这事终究瞒的了一时瞒不了一世。刚想将心中的顾虑告诉应渊却被萤灯抢先一步。

萤灯“萤灯叩谢帝君。”

　　萤灯表现的极其有悔意，仿佛陷害颜淡真的只是一时的嫉妒，她诚恳的叩拜帝君暂时的既往不咎。

萤灯“我以后定痛改前非，绝不再犯。可……”

　　话音未尽便见萤灯抬头看向了一旁的我，对上萤灯的那一刻我浑身一颤。

　　心中顿时倍感无奈，我果然就应该在萤灯出现的那一刻离开，至少也不至于陷入这无比为难的境界。

　　我的任务本就是不得让应渊动情，可如今这情却已生。

　　我看了一眼萤灯又看了看应渊，勾起一抹难看且僵硬的笑，张了张口还不等我说些什么便闻应渊对萤灯道：

应渊“望你日后好自为之。”

　　萤灯怔住，而后知趣的又叩首而下。

　　我跟在应渊身后离开的时候悄悄的回了头，萤灯趴坐在地一动不动看起来有几分可怜。可转念想起她做的事情甩了甩头，将这点怜悯之心抛之脑后。

　　回去的路上我几次三番想开口问应渊，问他为何刚刚没有逼问我会不会揭发他和颜淡互生情意之事。问他刚刚在地崖的时候，在小屋前到底为何会用那样的眼神看我。

　　可最终出口的却是……

如归“帝君当真对颜淡生了情吗？”

　　出口我那一刻我恨不得找个洞将自己活埋了。可已经脱口而出的话却是收不回的了。

　　只见应渊脚下一顿，似乎思考了很久。和刚刚对待萤灯时不同，虽也未承认可多出了几分犹豫。

　　犹豫？为何会犹豫？为什么犹豫？

　　应渊良久之后转身看着我，就这样静静地看着我不发一语，末了才终于道：

应渊“颜淡以她一半的四叶菡萏之心救了我一命，又因私盗伏玄鼎一事受了天雷之刑，而今也因我才被污蔑，此番种种皆因我。”

　　种种皆是愧疚，可却未曾正面回答我的问题。可颜淡对应渊的情意却是不假，否则也不会另可灰飞烟灭也要剖心救他。

　　至于伏玄鼎一事，我并不打算说，毕竟多一件少一件对如今的应渊来说并无什么不同。若他真的动情了。

如归“帝君原来都知晓，那为何……”

　　应渊苦笑，转身并未多言。

　　而我心中思量良久大抵能猜出几分，若一切说开萤灯定会受罚，芷昔可能会受到良心的谴责。

　　可正如萤灯刚刚所言，动情一事挑明，颜淡要承受的便不会是雷刑和火刑，而是会烟消云散的情罚。

应渊“你回司命殿，日后便不必再来衍虚天宫。”

　　从头顶飘下来的话轻飘飘的滑过耳畔，我闻言抬头看向不知何时停住脚步的应渊。

　　他背对着我站在衍虚天宫的门前有种说不出孤独。

　　我本想问他为何突然这么说，可想了想终是点头道。

如归“好，如归告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