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上课的时候，解清池时不时走神，脑海里全是以前在宿舍里时，齐亦带领其他人一起霸凌他的画面。

满身的伤痕，烧焦的头发，从头浇到脚的冷水，洗不掉的红墨水……一帧帧，一幕幕，解清池握紧双拳。

“解清池。”

解清池下意识松开手，愣了一下，茫然地看向讲台。

“解清池，你下课跟我去一趟办公室。”

……

明月高挂，解清池一个人躺在双人床上，显得格外孤独。

下午老师的话犹在耳旁。

“解清池，你这周第几次上课走神了？我知道你聪明，但再聪明也架不住你天天上课走神，再这么下去，你离你的目标院校可能越来越远了。”

解清池平躺，一条手臂挡住双眼，叹了口气。

解清池：“最近怎么老是走神，还经常出现幻觉，可能是，太孤独了？”

解清池想了想校门口成双成对的兄弟，姐妹，情侣，放下手臂，长叹一声，“我也想有个人陪着。”

……

“啪嗒”一声，有个玻璃的什么东西摔碎了。

解清池猛地睁开眼睛，朝门外看去。

他来到厨房，看见地上躺着一滩碎了的碗片。

解清池看了一圈，没人，摸了摸脑袋，有点莫名其妙。

收拾完碗片，刚抹了把汗，解清池又听到几声愉快地笑声。

解清池惊了，连忙回头，空无一人，他心想，又是幻听。转头，忙不迭被突然出现的娃娃脸吓圆了双眼，下意识捂住嘴。

解德亿：“哥哥，我饿了，我想吃面条。”

……

解清池下了两碗面条，加了两个鸡蛋，给了解德亿一碗，自己留一碗。

解德亿接过碗就狼吞虎咽起来，像饿了几个世纪。

解清池看着，有点想笑，“小朋友，你叫什么名字？”

解德亿眨了眨眼睛，“我叫德亿，解德亿。”

“解德亿。”解清池小声重复一句，瞬间拉起了很久以前的记忆。

……

“小池，你想要个弟弟还是妹妹？”

“妈妈想要弟弟还是妹妹？”

“妈妈呀，想要一个弟弟，名字都已经想好了，‘思国之安者，必积其德义’，就叫德亿，解德亿，好不好？”

“好！那我以后就保护妈妈和弟弟。”

“好！”

……

“妈妈还好吗？”问完，解清池迟疑了。只是同名，又不是真的是自己的弟弟，怎么可能知道自己的妈妈，怕是只当他是疯了吧。

解德亿：“妈妈？妈妈当然很好了。”

解清池轻笑，这孩子真的以为我在问他的妈妈。

解德亿：“我和妈妈都很想哥哥，我希望哥哥能和我们一起去天堂。”

天堂？解清池后背发凉。

解清池：“你已经……”

解德亿：“对啊！哥哥，我已经死了。”

解清池脑海中瞬间浮起妈妈坠楼的一幕，她双手抱着凸起的小腹，双眼死死盯着楼顶的位置。她是被人推下来的，真凶在逍遥法外。

……

解清池握紧拳头狠狠砸在桌面。

“哥哥，”解德亿跑过来，双手抱住他握紧的拳头，伸展开与他十指相扣，“我能感觉到你在愧疚，你在愧疚什么？为什么要愧疚？”

解清池看着解德亿，摸摸他的头，勉强牵起嘴角，“这可不是小孩子该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