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雪纷飞

叶生背着肖洒好一会，今晚的温度不定，就连天气也突然变化，不知道是哪个家伙发誓惹怒了老天爷，大雪突然落下，根本来不及躲避

鹅毛大雪，漫天飞舞

雪花融于地面又落到衣服发丝间，宛如仙子刚刚逃脱上帝的怀抱，迫不及待的想要看看这战火纷飞的人间。

叶生幸而找到了还未收起的摊子，他将肖洒喊醒要了两碗敲馄饨，锅里热气腾腾，一遇到冷风瞬间被同化殆尽，路上行人头顶白雪步伐缓慢，生怕一不小心滑倒一样。

天空一声惊雷，肖洒趴在桌子上听到雷声猛然抬头惊恐的看着叶生。

两人对视一小会，老板端着两碗热腾腾的馄饨上来，顿时香气扑面，肖洒咽了咽口水，大口吞了一个却被烫到，叶生递给他几张纸擦嘴，肖洒喝了酒胃里空旷，叶生看他如此饥饿就把自己碗里的也给他吃，肖洒吃完将碗推到一边，叶生只喝了几口汤就去结账，他付完钱再回头位置上已经没了人影。

他再一看摊位旁边的白雪地上肖洒蹲在那里。

“先生，要伞伐？”摊主喊他递给他一把伞，叶生留下了雨伞钱走到肖洒身后，他这时才看清楚肖洒面前莴着一只可怜兮兮的小狗，它身上覆盖着白雪被冻的瑟瑟发抖。

肖洒替它擦掉身上的雪，没注意到自己的身上也落了不少，叶生将伞往前推了推，肖洒回头看他，怀里抱着那只流浪狗。

“它好可怜，我要带它回去”肖洒说

叶生的眼神在狗身上扫过一秒:“上海滩这么多可怜的东西，你都要带回家吗？”

显然，叶生对他的行为很不解。

“它好可怜，我要带它回去”肖洒又重复一遍。

“……”

就这样，堂堂新政府高级行政处主任秘书叶先生，身上背着一个烂醉如泥的男人手里拎着一只狗，还打着一把伞，在众人奇疑的眼神中行走着

“叶生”肖洒趴在他耳边说道“下雪为什么也会打雷啊”

“因为老天爷生气了”叶生搪塞他道

“哦”肖洒听懂似的点点头“可是我喜欢下雪不喜欢打雷，你帮我给老天爷说一说让他不要在下雪的时候生气好不好”

“……嗯”叶生知道他在胡言乱语，他已经不想管了，肖洒喝完酒变得越来越亢奋，一路上最巴巴的不停着。

“叶生”

“嗯？”

“别把我送回家，家里没人在，我害怕”

“害怕什么”

“打雷啊，我害怕”

肖洒拍拍叶生的肩，叶生停下来原地驻足一会，雪下的急停的也急，地上堆满了积雪，他踢了踢路边的雪，抖了抖伞收了起来，他改变了方向，走了一会到了英租界南门，不远处进了英租界就是叶家了。

离英租界旁有几个小摊，摊位上坐满了日本兵，应该是巡逻的，他们坐成一桌喝的酩酊大醉。在离摊位不远处的角落里蹲着一个老头子和两个七岁小儿，他们蜷缩着，其中一个年纪更小的怕是饿了许久，溜到摊主的摊位下偷了三个包子，或许是第一次偷窃，他心惊不已，逃跑时一不小心撞到了正在买酒的日本兵身上，那日本兵哎呦哎呦的叫着，他这一叫，其他人都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那小男孩的爷爷哥哥连忙跑过来将小孩护在身上。

“大爷，我孙子不懂事冲撞了您，我给您跪下来了”男孩的爷爷立马跪到雪地里磕了几个响头，但那些日本兵并不打算放过他们，被撞到的日本人夺过男孩的包子狠狠踩了几脚，包子的汤汁溅了出来，溅到老头的脸上，他抓住老头单薄的衣服，往他脸上狂扇了几巴掌，又往他肚子那狠狠踹了一脚，老头身子骨不好撞到了摊子上，热汤里的水浇到他皮肤上，他疼的叫。

日本人还觉得不解气，走到那个偷盗的男孩面前，男孩哥哥护着他，那人一手拎起他哥哥往地上一摔，他掏出手枪对准小男孩，子弹刚上膛，老头抱住那日本兵其他人大笑着。

一声狗叫，肖洒捡的那只流浪狗扑到他手上对准一口，立刻咬掉了一块肉，血喷出来，其他人见状对着地上的狗一通射击，白雪被染成了血色，刚才还英勇出击的小狗此刻倒在了血泊里。

“我的狗！”肖洒被枪声吵醒看到这一幕，他从叶生身上跳下来冲到了那里，他以为刚才听到的一切都是自己的梦，而这一刻他才明白。

“你md”肖洒冲他们骂了一句，一瞬间他暴走夺过那人手里的枪对着他就是几发子弹，其余日本兵见此一窝蜂的拥了上来和肖洒扭打在一起。

“一声枪响”

肖洒回头，那个举椅子要砸他的人应声倒地，所有人随着动作停了下来，叶生放下枪走到肖洒身边，英租界的人听到枪响跑了出来。

为首的见是叶生立马变得毕恭毕敬。

叶生看到肖洒脸上挂了彩，神情很不悦，他继续上枪，又是一声，被流浪狗咬了一口的日本人一击，那人在地上哀嚎了几声彻底不动了。

肖洒酒醒了一些，他擦了擦脸手上带着血迹:“他们杀了我的狗”肖洒有些委屈

王远从何家找了一路，终于在这里找到了他们，他下车时就看到叶生的枪放下，王远急忙走过去。

“叶先生”他喊到，叶生看了他一眼，眼底不明，叶生没有管他们，接着手里的动作。

一声一声，一个一个。

随着人全倒地，刚才还横行霸道的人现在变成了冰冷的尸体。

“给你报仇了”叶生收枪看着肖洒，肖洒虽然对叶生的心狠手辣有些震惊，但听到这句话，心里的空缺像被什么堵上一样。

“收拾干净”

“需要送肖先生回去吗？”王远问道

“我不坐车”肖洒指了指脚“我想走路”

“老人家，我将您送医院吧”王远说，老头缓过神来:“不用了，不用了。谢谢您”

“您不用谢我”王远说“这是叶先生吩咐的”说完他递给老头几张银元“这也是叶先生交代的，您接着吧”

“真是个大好人啊”老头感激涕零:“叶先生在哪”

王远指了指快要消失的背影

“真是一个好人啊。”

雪停了，似乎是看透了这凄凉的人间又回到了上帝的怀抱，人间冷暖，有谁得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