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心

“小赞，你怎么了？”肖银媚注意到这边的情况，肖洒这时醉意全上来了，他晃了晃，肖意上前扶住他。

“小赞喝醉了吧，一一你和肖意一起先把小赞扶到楼上客房休息”何老夫人开口道，一一明白这是何老夫人在给她机会，肖银媚眼神示意了一次又一次，肖意就算再装看不明白但看着肖银媚微怒的神情，她一下子不知该怎么说，让肖洒被一一带走肯定不行，但她一时找不到合适的理由，她拽了拽肖洒的衣服，肖洒虽然醉着，但也听出来她们的意思，他心一横，挣脱了肖意直接扑倒叶生怀里。

“……”

幸好叶生稳当的接住了他，他感觉到叶生身子僵了一下，他心里默默祈祷着叶生能够看在自己帮他挡酒的份上帮自己一把，果然，叶生开口了。

“我先将他送回去”叶生道“一会再来接您。”

叶生这样一说直接堵住了她们的话，肖银媚今晚是要在这里住下的，可她也确实看出来了肖洒的不愿意，只能顺着叶生的话将就着说:“今晚叶老夫人肯定是要和我们小叙一叙的，既然肖洒醉了，那就麻烦叶先生您一趟了。”

一一想说什么，但被何老夫人一个眼神压了回去，既然肖银媚都这样说了，她也不是个笨人自然是能看出来的。

叶生搀扶着肖洒走出了何家大院，外面没见王远的人影，连车都没有。肖洒突然推开叶生抱着一旁的大树蹲在那里吐了起来，叶生在一旁轻轻的拍了拍他的背，肖洒吐完，跌跌撞撞的站起来，叶生环顾四周，晚上没有见黄包车夫，他寻找见肖洒已经到了路中央，一辆轿车从远处鸣笛，幸而叶生发现的及时连忙将他拉了回来。

叶生的力气大，肖洒一个没站稳倒在他怀里，两人齐齐的摔到地上，叶生头上还有伤，这一摔震的自己头又疼了，肖洒倒是直接把地当成了床，躺在那里不起来了。

叶生无奈上手硬拉他，肖洒被他惹得烦了对着他手就是一嘴，叶生抽回自己的手上面一排整齐的牙印。

“……”

叶生擦了擦手上的口水，又去拽肖洒，这次肖洒倒是听话的站了起来，但不过一秒他就对叶生伸手:“背我”

叶生以为自己听错了，肖洒见他没有动作又重复了一遍:“背我”看着肖洒的气势，自己不背他就又要躺在地上原地打滚，王远还没有回来叶生拿肖洒一点办法都没有，只能听从他的话把他背了起来。

他一个新政府重要官员，人前抓人杀人干脆利落，毫不留情，人后却要被一个喝醉了的人这么使唤。

“自己应该在他喝第一口的时候就拦下的”叶生心想。

他背着肖洒走了一会，走到一座桥上，因为今天格外冷的缘故，这里一概往日的热闹，只有在收拾回家的摊贩们，他背着肖洒走到桥中间，肖洒被冷风吹醒了，他挣扎着从叶生身上下来，又趴到桥边吐了一会，又不走了，叶生以为肖洒还要耍酒疯正要拉他，却看到肖洒睁着眼望向河的另一端。

“肖洒”叶生喊他

肖洒抬头盯着叶生好一会，又别过视线。

“你说河的那边会有什么？”肖洒缓缓开口

他没指望叶生说出来什么，只不过是借着醉意发泄一下情绪罢了。

“苦难”叶生同他一起靠在栏杆上眺望远方:“无穷无尽的苦难。”

叶生的答复与他心里出奇一致，他不免有些惊奇，虽表面上没过多显露但内心早已风起云涌:“上海每天死的人都够填满这条河了。”

“那些农民靠着土地生养一辈子，到头来只是竹篮打水一场空”肖洒道“这就是现在的中国”

他们生于土地，也死于土地

肖洒醉了，醉的是身体不是他的心，他总有一种感觉叶生并不是他看到表面的样子，他想试探一次，所以他才借着酒意敢大放奇谈。

“我们都活在痛苦的夜晚，不是吗？”叶生转头看他，可惜肖洒喝醉了没听出他这句话的意思，他趴在一旁只是点头。

叶生见他这般也不再开口，两人就如此站在这里身后是法租界辉煌灯火，面前是一座座杂草丛生的废屋

隔开了两个世界，他们站在中间，今晚没有月亮微微灯火笼罩他们

一半黑暗，一半光明。

肖洒身子往旁边歪了歪，叶生眼疾手快扶住他，他看了看大路更晚了，这里除了他们没了其他人。

“肖洒该回去了”叶生说，肖洒跟他走了几步又停下脚步。

“叶生”肖洒扯了扯他的衣服“你小时候落水我就是在这里跳下去救你的。”

“这里？”叶生显然不信，这个桥高二十多米，且不说当年还没修建好，肖洒果然是醉了，连说的话都这么离谱。

“哦”肖洒还想了想“不是这里”他左右看了看，抬手指着下面岸边的平台:“是在那”

“嗯”这次他还说对了，叶生小时候因为没了父亲被同龄人孤立排外，趁他不注意时将他推下了水，叶生水性不好挣扎了半天，岸边看热闹的孩子也没有一个下去救他的，就当他无力挣扎时，一只手拽住了他将他往岸上拉。

叶生呛了太多水没了意识，后来再醒来时已经躺倒了医院，他听叶老夫人说是肖少爷救的他，不但如此，肖少爷和把推他入水的孩子们打过一场，一个人打五六个，硬是没吃亏，打的他们哭着回家喊爹娘，不仅如此他也将推叶生下水的那个孩子也推下了水，幸好大人及时赶到才救下。

“你估计都不记得了”肖洒语气带些失落“过去十几年了”

叶生一直看着他，脑海中有浮现起当时的画面，肖洒从那之后没在上海呆几年就回了中原，后来叶生十岁时也离开了上海，他是一个人去美国的，在那里呆了五年，学成归来。他再次见到肖洒只是偶尔听到母亲提过几嘴，火车上相见，他从肖洒推门进来那刻就认了出来。

“是你不记得了”叶生自言自语的说，谁知肖洒却猛然抬头，他听清了叶生的话，指着他为自己辩解道:“胡说，你当年一口气没上来还是我给你渡的气呢。”

肖洒醉的很，说话也直白，叶生直愣愣站在那里，他有些记忆，但肖洒这么一说，他脑海里全是画面。

“我救了你，你要请我吃敲混沌”肖洒依然不依不饶

叶生拿喝醉的他没一点办法，他第一次碰到这样的人，只能背着他继续去找敲馄饨的摊子。

肖战跟在他们身后目睹这一切，他听着心里难免不有些触动，他跟着肖洒很长时间了，却对叶生并不熟悉，他也试图揣摩叶生现在的真实身份目的，但作为局外人的他看的清楚，叶生一直在暗中帮助肖洒，从未停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