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皮鼓（六）

　　云散了，太阳得以露出金灿的阳光。

　　袁晓忍受不了刺眼的光，转了个身打算睡，翻来覆去还是坐起来，顶着一头凌乱的头发，半眯着眼，一副昏昏沉沉的样子。

　　“老瑜？你这么早就起来了？”他打了个哈欠，揉了揉发痒的眼睛。

　　瑜慕谦只轻轻地嗯了一声，目光始终没有转移。

　　袁晓从瑜慕谦的背包里拿出水壶，喝了一口，漱了一下嘴后吐出。

　　他看了一眼身旁趴着的赵兆，忍不住皱起眉：“这人睡觉居然还流口水，还好我跟他睡的不近！”

　　他伸手推了推赵兆，后者不开心地嘟囔一句：“我再睡一会……上班还早！”

　　袁晓一脸无语，推了几次没推动后放弃了叫醒他，换了个位置，跟瑜慕谦一起往村子的方向望。

　　昨天下午女孩们被抓走后，他们就跟着村人一直来到村字附近，找了一个隐蔽的地方，轮流守夜。

　　袁晓啃了一口昨天剩下的野果，看着空无一人的村子一脸疑惑：“这村子里怎么没人了？不是都说村人最勤劳吗，都日上三竿了还不出来？”

　　“不……是祭祀开始了！”

　　“什么！那他们不就危险了吗？这不得赶去救她们！”袁晓吓得手中的野果掉落在地，他顾不得捡，用力地摇还在睡梦中的赵兆。

　　赵兆很不开心，皱着眉有些生气的说：“你干什么？”

　　“别睡了！祭祀要开始了！”

　　赵兆迟钝了一下：“你说什么？”

　　“祭祀开始了。”

　　…………

　　清晨的时候，韩邱邱听到了鸟叫声，鸟儿叫得很是急切，像是因为面临死亡而恐惧地发出呼唤。

　　突然门打开了，她一下子被惊醒。

　　她的目光望向窗外，树枝上并没有鸟……那鸟叫声难道是自己的梦？

　　她抿了抿唇，压下心中的不安，转过目光看向门口。

　　是昨天的那个温柔的妇人，她的手上端着一个装满馒头的盘子，笑着说：“你们都醒来了呀，这些馒头还是热乎的，赶快趁热吃。”

　　妇人走进房间，将盘子放在桌子上，然后帮她们将手腕上的绳子解开，把奶白的馒头塞进她们的手上。

　　韩邱邱的手被困了一夜，酸胀的感觉从手腕处传来。她看着手上的馒头，咽了咽口水，然后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

　　毒死就毒死吧，总比饿死好。

　　这样想着，她吃完又拿了两个，全都塞入嘴巴，拳头大小的两个馒头三两下就被她吃干抹净。

　　“喝口水吧，别噎着。”妇人递了一杯温热的水过去。

　　韩邱邱撇了一眼，拿了过来一口饮尽。嘴里干噎的感觉随着温水的流落而消失，饱腹的感觉让她久违地感到了幸福。

　　这时，妇人站了起来。她从木柜里拿出四件干净又漂亮的衣服还有在一些不常见的头饰，将其一件一件在床上摆好，然后像是看自己的女儿一般宠溺地看着她们。

　　“快来看看这些漂亮的衣服，选一件自己穿上吧，还有首饰我待会给你们带上。”她顿了顿，眼神变得更加温柔，“你们这般好看的女孩儿，穿上这些衣裙，风一定会忍不住来撩拨起你们的裙摆，逗你们开心的。”

　　没由来的恐惧与空虚使韩邱邱没什么心情挑选衣服，她拿了离自己最近的一件，匆忙换上，然后安静地让妇女给她带上银首饰。

　　衣服穿好后她们就被妇女重新用绳子帮了起来，然后被压着离开了房间。

　　妇女带着她们七拐八拐，穿越多个房子与房子之间的小路，最终刺眼的光芒照在眼睛上，韩邱邱不舒服地眯起了眼。当她足够适应这明亮的环境后她睁开了眼睛，眼前的这一幕令她恐惧漫上心头。

　　一片巨大的圆形石头空地，空地中央是不知什么年代搭建的古老的祭台，祭台的四周围有十根木柱，柱上系有迎风飘扬的红色丝绸……这分明是那树洞壁上的画！

　　“唔……唔！唔唔！”韩邱邱有些慌张，她想要阻止妇女，她想要远离那个不知为何总让她感到浑身不自在的祭台，可妇女根本不理会她的沙哑的奇怪的叫声，目不转睛地将她们交给了一旁的男人，然后转身离开。

　　男人动作很是轻柔，像是害怕把她们弄破皮，领着她们上了祭台。

　　走近了韩邱邱才看清，祭台上站着一个矮小的老阿婆，她身着一身玄衣，脖子和头上戴满了银首饰。老阿婆的身边有一个木桶，里面不知道装着什么东西，更吸引人注意的是，她身旁的桌子上放有一把小匕首，匕首的手柄上镶嵌着红色的宝石，在阳光的照射下却并不透亮。

　　等她们走进了老阿婆才慢慢转过身来，长满皱纹的脸上看不出什么情绪。

　　祭台四周围满了人，他们都低着头，叩拜着。

　　为什么没有女人呢？熙倾恒想。

　　她将身子坐直，目光扫视四周。四周的村民一动不动，就像是离开了主人操控的木偶一样了无生机。

　　无趣，无趣极了。

　　这时，身旁的赵棉棉挤了挤她，眼神有些疑问。

　　她眨眨眼，然后摇了摇头。

　　夹缝处，三个人在阴影下看着祭台上的一举一动。

　　“这周围的村人也太奇怪了吧，像是死了一样趴在这里，不过好在这样他们也不那么容易就发现我们。”袁晓嘴巴里叼了一根狗尾巴草。

　　“可怜的妹妹们，她们整天被绑着，手腕那里都红了吧？”赵兆一脸担忧，“等出去以后一定要好好关心一下她们，说不定她们其中一个就会青睐我了，到时候就带她们出去玩，然后……”

　　“停停停！你脑子里都在想什么啊赵兆！”

　　“小弟弟你大三，还不懂和女孩出去玩的快乐，下次我可以邀请你一起去，至于会不会有女孩看上你就靠你自己咯。”赵兆一脸慷慨而又大方地看着袁晓，他回味着往事经历，一脸的享受。

　　“我真的服了！老瑜，我跟他没有共同的话题看了！”袁晓摸了摸自己手臂上的鸡皮疙瘩，凑到瑜慕谦边上，“你在看什么？”

　　瑜慕谦目不转睛地盯着祭台，没有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