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梦

自山洞再会师傅叙旧一番后，我便留了下来请师傅看“病”。孙鹿尾自那日被收起后便未放出，至于这期间孙柳昭那厢如何安置我也没有细问，只教她们躲开那道观便是。我同师傅畅谈日夜，又闲聊法术进益，从师傅那里也颇听了一些趣事，暂且按下不提。却说我身上那些古怪，师傅果然看出了些所以然。

我到底还是提出了师傅无形的不便，师傅用了点我那些没保障的丹药后，凝聚出一个幻影盘坐地上，除了头发短了，其它都似当年。

她以掌拍腿，不疾不徐，道：“你这梦来得有趣。”

我看出她的意思，忙作洗耳恭听状，她果然一笑，接着道：“你那第一场梦，可算作预知梦。”

我更是不解。那梦的内容说起来也就是我魂游山野，就如同看了段风景，没有半点事件发生，怎么是个预知梦？

师傅见我困惑，就又补充两句，“所谓预知梦，并不是说你会梦到接下来发生的事，而是传递出一种感觉。算算时日，你得梦时正值我自北俱芦洲回返此地。你我师徒缘深，得场梦不稀奇。”

按师傅这话，那预知梦岂不是半点用处没有？不是晓畅天机之人，谁能猜到梦里开心是因为吃得饱还是预见了未来？也罢，接下来还有两梦呢，且听她如何作解。

“这第二梦倒有些说头，但我久不见你，也只能猜上一猜。”师傅道。

“第二梦也是我自己想出来的？”我疑惑不解。

“非也。这个梦是外力所致。你给我讲时，便道梦里有位故人，怎么你竟没往那故人身上想想缘由么？”

故人……我又过了一遍那梦，这样说来，竟是高翠兰搞的鬼？我一时心惊。她一介凡人，学艺才几天，竟这么快学了这等本事，能嚇住我！看师傅笑眯眯模样这梦似乎没有大乾坤，只是入梦巧妙，我心里放松，细想一番梦里其实也没什么内容，只是接连做梦太过奇异才会让我难以释怀。

想到此处，我对师傅道，“那故人叫高翠兰，前日里徒儿送她去浮屠山的乌巢禅师处学艺，想来这梦便是她学艺的成果了。”讲着讲着我不由苦笑，算来算去最后竟还能归到我头上，何苦来哉！

师傅点点头，又道：“第三个梦受你前两个梦影响，但不全是。那个地方怕是有些奇怪。”不待我细问，她欣慰笑着夸赞道，“你后续处理十分不错！稳妥，细致，全面！百余年不见，你已能独当一面了！”

我嘿嘿笑着，坦然接受了这称赞，心里庆幸把小鬼们都收了起来，她们跟前的威风还是需要维持的。

我们师徒俩个借此机会又互相夸赞一番，气氛热络之际，师傅叹气道：“如今你我比当年虽各有增益，但今日都有亏损，还是要补充补充。你先前劝我去的那地方，若是真如你所言，去上一趟也未尝不可。”

啊？我还懵头懵脑着，师傅已然做了决定，几轮仰天叹息后，师傅猛然起身——“那便去闯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