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力是结果，麻木是新生（上）

1

“且不说什么银、金、好玉、大珍珠。当下我在这桌上写字，唯一要的便是纸、笔，另加一些记忆。我并且渴求我的月亮。上一个谢幕的夜晚是舞者的天堂，是血与肉的交织，是魂和灵的歌唱。疯人一一离场，我第二次认识到她。我说你好。她说：再会！可是，我亲爱的，你会到哪里去呢？我有你的记忆，你愿意给我的，从那之后我成为你。你的前奏，我知道的，秋高气爽，醉意的，美妙的大地啊，带锁的房间和喇叭；你的中场，我明白的，大好时光，有一个男人和他的红色，有两点烛火加上一盆苍蝇。你的剧本——不要默不作声，未来不写在这上面。然而T现在是画像，这就另当别论了。你有新的过去，我说，唉唉，你不认识我了，不要走呀。亲爱的，月亮没落了，你往窗外看看。我的这番独白很有效果，她说窗帘拉着。你还在乎！我微笑，我大笑。让我们走出去。我带你去看。可是她说：月亮没落了，这是你说的。是的，她大不如前了，我第一次认识到T，她是个金色头发的小朋友，比我稍长几岁，地下的月亮会唱歌，上面的月亮是记忆。她和我再会。在这座城市，我想我们再认识一遍。

结果她笑着说：我一定不和你再认识一遍。随便找个别人给我认识也好！啊…我刚好找到两个她认识第二遍的人。所以我说这里，前面不远，有你的小胡蝶和小星星。让我们走出去，我带你去看。尽管走吧，你的月亮在地下。她在地下？没错，这是我说的。闭上眼听听吧，地下的月亮会唱歌。

……上面的月亮是记忆。”

——L，6-14

2

空白的城市，这里什么都没有，除了自由。这里的大地是人的情感，这里的天空是人的歌唱。这里从来没有传说，而记忆，随着生的死的魂灵散布到各处，冰融化到水里，盐掺杂在蜜中，这便是故事。故事诞生于月亮的光泽下，所以他是虚无的虚无，故事成长在太阳的阴影中，所以他是神话的神话。L是城市的第一份记忆，“没错”，她说：“我知道他们的面孔。”

每有一份记忆死去，就有一个故事被遗忘。只有不属于这里的才能永远停伫：“他的记忆化成风飘走了，你仔细看看天吧，我的孩子，若是白天，他便是太阳，若像现在一样的夜晚，你再想见到他，看看天吧。”

故事顺着L的脚步到来。她走了，故事仍留着。她走在故事里，沐浴记忆。

3

——我明白，我明白，我还没有同你讲过这等事。可是你看外面，戏已经散场啦

——我还是不理解你说的…这里一座戏院也没有嘛。还是说——

——你明白的，戏已经散场啦。听到外面的人唱歌了么？

——很难听唉。这是一首老歌。他们喝醉了吧！

——对呀，一支老歌：“静静的夜里我唱与你听——深深的夜里让我们抬头望去——我可爱醉人的往昔啊——我可爱醉人的往昔！……

唱歌的人走远了。S只是望着L用勺子一圈一圈搅拌着空气，

“叮——当——，叮——当——”她说

“叮——当——，叮——当——”

——唉，你不像以前那么多话啦。不用在这里发呆，这里什么都没有。L拍拍衣服站起身。

——我可爱醉人的往昔！…

——好好好！吻你的往昔，我然后便要走了，我的朋友。

——嘿！…不用那么着急，外面也许下着雨呢。

——这不是个好借口，你还有别的么？

——我需要你帮我付账。

L评价说S的心情转变得很快，他自己不这么认为：

——我当时的心情一定是非常沉重，是这样的！你看得出来。

——可是没有人的笑比你更有色彩，你是从内到外的乐观。

他想起自己先前送了L一枚戒指，连续下了几天雨后，湿冷的空气中她还送给他一枚，“这个，是友谊——你认为我在开玩笑？你是从内到外的乐观。”但是城市里走了一个女人，五瓣的金色花儿已经干枯了好长时间。有人是爱花的，终日念叨着，当年清亮的午后，浮光跃金。

“第二个谢幕的夜晚”S仿佛听到她在叹气， “最好快点走吧，她追上来了。——怎么？”

“的确，我从头到尾都明白——再会！我们不在同一条道上呀！”

“容我和自己说说话吧。你看他慢慢走远去，只有路灯发着光啊，他的影子变金色了——花儿什么时候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