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过转角,钢琴声优雅地飘来,我看见空旷的主厅里,纯黑钢琴后面坐着的人。
他香槟色的发如同黎明破晓的天际,长夜将尽的暗与晨曦的金光交汇,红色耳钉在脸侧闪闪发亮,深黑的侧披风,金色吊穗自肩膀垂落,银链坠着细小珠宝在胸前轻晃,长裤被筒靴束缚得笔挺修长。
烛光摇曳在他眼里,深邃地望不见底,又透澈地如同水面晃动的月色。
琴键上的手戴着白色手套依旧骨节纤长,指尖在黑白间跳跃,看上去如此优雅高贵。
他抬手,琴音袅袅在大厅回响,转头望向我。
我苍白的语言竟然无力描述他的容貌,我只感觉到仅是被他那双深渊般深红色眼瞳看着,我的心已经颤抖着飞出胸腔。
大概真是传说中长得多一分太妖娆少一分又太刚硬,还有那举手投足间流露的优雅气质。
我去,这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这只配当神明来仰视啊!!
不对,他的脸好熟悉,记忆疯狂回溯,直到停在我踏入那家公司,隔着磨砂门看见办公室里的身影。
靠靠靠,是他!!是那个主编!!!
本以为独在异乡为异客,居然他也来了!
他站起身朝我走来,同一时间我大喊——
“主编,是您吗——!”
他停下脚步,露出不解的神情。
没关系,小问题,我是社交悍匪,我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继续喊:“主编,您是不是也是莫名其妙出现在这里的!”
我看着他神情变得忧虑,加快脚步到了我跟前。
之前没有发觉,他这身高太有压迫感,关键是哥们也算个长腿,他凑近我我发现自己居然才过他肩膀……
不不不,等下,凑得好像有点太近。
猝不及防他忽然伸手按住我的后脖颈,我被突如其来的力量猛地拉过去,一个没站稳狠狠扑倒在他怀里。
他俯身将额头抵在我额头上,微凉的触感顺着神经流遍全身,我头皮发麻,当场死机……
那一刻,我仿佛失去所有行动和思考能力,却又突然变得极敏感,他的鼻翼几乎靠在我脸颊,我听见我们两个人逐渐缠绕在一起的气息,还有我的心脏垂死挣扎的跳动声。
感觉自己就是条搁浅的鱼。
我被迫仰头看那双红色眸子,然后汹涌的情绪将我吞没。
我只能徒劳地闭上眼,但冰凉的眼泪仍然顺着眼角滑落。
我明明是清醒的,可是完全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我只是莫名的难过,还有其它更沉重的情绪包裹着我。
在我想狠狠推开他之时,他已放开我,向后退了几步,脸上闪过一瞬不知所措。
“明明没有发烧,”他低声喃喃,“罗伊,你刚刚的话是什么意思,你是不是病了?”
眼泪简直和特么决堤了似的,我边哽咽着边伸手捂住眼睛。我到底在哭什么?
他伸手抱住我,而我没有力气再尝试推开他。他的额头是微凉的,和手的温度差不多,怀抱却出奇温暖。
他轻轻拍着我的后背,低沉温柔的声音自头顶传来。
“罗伊,怎么哭了?”
“你是……我……”我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灵魂真的很想给不顶用的自己两巴掌。
他抚过我的脸庞和被眼泪弄湿的头发,有些无奈叹息。
“怎么还和以前一样,好了,哥哥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