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驱鬼坛

又过了半晌，我忍不住开口问他“你刚才，做了什么。”他却又反过来问我“你刚才梦到了什么？”

　　“梦中是一片虚无，其中有个人跟我长的很像，他对我说我们的灵魂融为一体，所以我有权利知道他的记忆，然后……”

　　我将刚才梦中的事一五一十的告诉他。他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随即拧了眉捂着嘴又咳嗽起来，我在床头给他倒了杯水，他推手拒绝“不必，旧伤而已。”

　　“那你可知，梦中之人是谁？”他缓了口气道。

　　“不知。”我老老实实回答。

　　他沉默了一会，似乎经历了一些心里斗争“他叫做衍梵清，之前的白无常。”我斟酌了一会，心里那一种说不出来的滋味更甚，只是草草敷衍了一个“嗯。”

　　他不知道何时睡了过去，我给他盖好被子，推着轮椅去了阳台。

　　这座房子坐落在市中心，对面便是市中最繁荣的商业街，嘈杂不已，从阳台之上的落地窗上一眼望去，尽是灯红酒绿。

　　我一向厌恶这种气氛，便烦躁的将轮椅推回自己的房间，费力气挪到了床上。

　　翻来覆去的睡不着，我拿起手机看着热点新闻，其中一条引起了我的注意“郊外惊现驱鬼坛”我点开看去，是一家的老人不久于人世，他的儿女请来道士做法，驱逐前来索命的黑白无常。

　　倒是条有趣的新闻，我想着，却突然想起楚将归来，他也是鬼差，如果这法坛有用的话，对他的身体说不定也会造成伤害。

　　我想着他今日连连咳血，似乎这空气都停滞了，我赶紧把手机扔到一边，翻身上了轮椅到他的房中。

　　小心翼翼的关上房门，我闭了气，听到他微弱的呼吸声才松了口气，我挪到他的床边，借着窗外的灯光看着他，依旧眉头紧皱，我伸手为他舒展开眉毛，便也上了床。

　　不一会儿，我便熟睡了过去。

　　夜半，睡梦中隐约听到压抑的咳嗽声，我惊醒过来，同时也感到一阵头疼，楚将归突然颤抖着抱住了我，我闻到他身上独有的气味，有些莫名的安心，便又沉沉睡了过去。

　　第二日醒来，已经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我转头看着身侧，楚将归早就没了身影。我拖着有些僵硬的身体坐起来，楚将归进了房间，头发湿漉漉的，手中端着一碗粥。

　　他换了身衣服，也不知道从哪里搞来的衣服，我端详了一会惊讶道“你怎么穿我的衣服？”楚将归平静的说“刚才去洗了个澡，没有衣服穿便随意找了一套。”说着把放凉了的粥递给我“喝不喝？”

　　我接过来舀了一口“那好吧，我宽宏大量，大人不计小人过。”楚将归饶有兴趣的看着我“哦？那真是谢谢你了。我劝你快些吃，等会你的父母可是要来的。”

　　我闻言惊讶之下被粥呛了一下，楚将归帮我拍了拍后背“这么惊讶？”咳嗽平息后我将那碗粥放到一旁“倒也不至于，只是他们看见了你，该怎么解释？”

　　还没来得及想好对策，敲门声便陡然响起了，楚将归摊开手“没有时间了，你就这么衣衫不整的等着见他们？”

　　“当然不是了。”我还没来得及仔细思考为什么昨夜穿戴很好的衣衫自己脱了下去，便着急忙慌的套好衣服“快去开下门呀。”楚将归听话的去把门打开，门口响起一阵笑声，听的人厌恶至极。

　　“哈哈，小燕的老师呀，这几日辛苦你了。”是我后妈的声音，我推着轮椅出去，看着她那谄媚的笑容心生厌恶，但也只能勉强朝他们笑笑“爸，阿姨，进来坐坐。”

　　楚将归走回到我身后，等他们换好鞋进来时我问他们道“吃过早饭了吗？”“吃了吃了。”我爸连连点头。

　　我的父亲是一个并不秃顶的中年男性，身材比较瘦弱，看起来文邹邹的，他叫司徒关山，是我们市中十几家上市公司的总裁，确实有钱，不难怪这后妈看上他。

　　我真切感觉到的脑海里突然传来声音，听的也很真切“你这母亲怎么像是你姐一样。”我抬头看了一眼楚将归，他正直勾勾的盯着我父亲有些花白的头发，我动用意念，掌握了诀窍“你这方法挺好呀，那是我后妈，就比我大八岁。”“那是。”他脸上露出得意的表情，但转瞬即逝。

　　“小燕呀，给你带来的东西放在门口了。”后妈开口说道“都是上好的补品，如今大病初愈，是该好好补补。”我露出端正的笑容“多谢了。”“都是一家人客气什么。”她捂嘴笑道。我父亲在一旁与楚将归讨论一些学术上的东西，似乎还很投机，后妈走上前一步小声问我“你这老师，什么来头呀？”

　　“大学的教授，怎么了嘛？”我问她。“他怎么对你这么好？”我有些不耐烦的看着她，赌气道“我男朋友。”一瞬间似乎整个世界都寂静了，大家的目光都集中在我的身上，我看着他们三个惊讶的眼神开始自我怀疑“我刚才说的话没那么大声吧…”

　　楚将归走过来拍拍我的肩膀“有些话不能乱说呀。”我的父亲一脸严肃的看着我“嘶…看来我们司徒一家要绝后了呀。”“嗯？”我也同样吃惊的看着他们。后妈难以置信的摇了摇头“啧，小燕你是上面的还是下面的？”

　　我感到耳根发烫，有些结巴的解释“我…我刚才就…就开个玩笑，别当真…别……”话还没说完，楚将归突然伸出两手捂住了我的耳朵，明朗的笑着开口道“下面的，下面的。”

　　我将他的手挣来，问他“你刚才说了什么？”“我刚才什么都没说。”他一副无辜的样子。

　　转头看去父母都是若有所思的点着头“不行呀小燕，你这也没啥出息。”“就是就是。”

　　楚将归连忙接话“阿燕他挺有出息的。”我一脸迷茫的看着他们，老爸率先起身“那就不打扰你们了，继续继续，那个…教授您悠着点啊，小燕他伤还没好。”楚将归笑着朝他们挥手“好的爸。”我爸愣了一下，随即点头“好好好。”

　　目送他俩出了门，我依旧是一脸疑惑，而楚将归却是满面春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