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言忱6 平等的相爱

其实有挺多都挺不习惯的，但是因为她死了之后很长时间都待在水里，所以在水里呼吸这件事情适应起来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难。

反倒是这么一出来，衣裳总是湿漉漉的，会有一些不太习惯，毕竟这衣服也不是很好换，而且依旧没有行动能力。

真要说起来，就是又繁琐又不方便。

但是看墨言忱恨不得以身相代的样子，曲檀儿就不忍心再将这些痛苦说给他，让他也难受了，只是抬手摸了摸他的脸。

曲檀儿都还好。

曲檀儿就是你瘦了。

曲檀儿不管我在不在，你都不该伤害自己的，从小都没见过你这样，实在叫人很不放心。

虽然从小到大墨言忱都习惯了两人依偎在一起，但从小到大，墨言忱同时也习惯了男子不得参政的守则，他们二人少有商量朝政大事的时候。

这是作为一个优秀男子的操守，也是他的行事准则。

但刚刚听到曲檀儿说起有关于陛下的那些微密辛，即便只有三言两语，但也不难让人猜测出，陛下对于檀儿这个公主，有些不能言说的目的。

这方面檀儿没有多说，是墨言忱自己感觉出来的，但她不说，他也就不问，压下了心里的重石，一如往常的温和一笑。

墨言忱是我不好，叫你担心。

墨言忱以后都再不会了。

其实他早对檀儿生死相许，若早知檀儿已不在，他怎会独活到今日？

只是若是他早早就自寻了短见，那么等到檀儿历尽千难万险，以鱼身也要回来时，可能也就见不到他了。

这天下之事果真玄妙，如何以一句早知道就能概括。

但如今既然已经知道事情真相，墨言忱心中那最大，最难受，最为压的他喘不过气来的结，也就自然而然烟消云散，几乎眨眼间，那怨夫模样已不在，他又恢复了往日的温婉。

曲檀儿言忱，以后我都如此叫你，好不好？

曲檀儿婚礼之事，终究是我亏欠于你，倘若我再强大些，便不会叫你遭受这多日的失心之苦，独守空房，孤枕难眠。

曲檀儿但要娶你做我的驸马，这事从未变过，一直是我心里一等一的大事。

曲檀儿躯壳里虽然不是我的灵魂，但名义上还是我们，你若不介意如今我们人鱼两隔，不介意我此后再无法护你，此后便以夫妻相称。

身体和灵魂这种事情，即便曲檀儿已经看过许多次，即便如今也有了另外的运气重获身体，但那么多次的经历让曲檀儿深深感受到了什么是主角光环。

那是一种非人的力量，她既无从修习，也无法抗衡，更惶论后头还虎视眈眈的站着一个原本就不是人的曲香檀。

强大的不属于同一个世界的落差让曲檀儿不得不接受这个残酷的事实。

即便她是被搅入局中的受害者，也没有那个能力，能够替自己伸张正义。

在这个世界，男女主的存在就是光环，就是一切，就是中心，所有的事情都会围绕着他们转，为他们最后的幸福美满做铺垫。

曲檀儿没有一丝一毫可以进攻或阻挠的余地，更不可能给男女主去做绊脚，那只会比这一次死的更早更快。

所以她只能退。

接受这些已经发生的，接受自己敌不过主角，带着唯一真正属于她的东西，躲得越远越好。

而这现在仅存的，唯一留给她的东西，就是墨言忱的真心，就是他们二人真的生死不渝的情感。

曲檀儿不介意当时婚礼上的主角究竟是谁，只要墨言忱还愿意跟着她，愿意同她无名无份的就这样龟缩一隅，那他们就是名正言顺的夫妻。

就是有些委屈了墨言忱，本是好好的大家俊秀，却被一场婚事给折腾的如此萧条，如今还要进行这么一场无名无份的婚姻。

可墨言忱不介意这些，什么都不介意，甚至可以什么都不问，什么都接受。

他低着身子，跪坐在地上，仰着头，带着虔诚和渴盼，以及几分我见犹怜，微微湿润又泛红的眼眶，以及满腔情意，祈求般的投入到她眼中。

墨言忱没认出你，我已是罪该万死。

墨言忱幸而未曾行差踏错，仍是清白之身。

墨言忱你还要我，我只有庆幸，只有欢喜。

墨言忱我是你的，永远是你的，你要，我就活，你不要，我就死。

墨言忱怎会有我嫌弃你一说，我何德何能那般气势高昂。

墨言忱我只想跟着你。

墨言忱是生是死，有没有名分都不重要。

墨言忱我只想要那个垂怜我的檀儿，能一直看得到我，我就心满意足了……

如此作态，已非他往日风骨。

往日虽也柔弱，但他不至于如此卑微，他是许多女子心中的最佳夫婿人选，进退有度，妥帖周到。

但如今，却如同一只流浪的猫儿，蹲在她身侧，蹭在她膝头，仰头看她，也只有乞求。

曲檀儿心在痛，但却无法弥补那已经对他造成伤害的事，只能也蹲下来……

呃……有鱼尾巴的限制，她蹲不了，所以只能拉着墨言忱起来，落坐在她身侧。

曲檀儿靠了过去，将自己柔弱单薄的身子软软的靠在墨言忱怀里，轻轻顺着他的肩膀抚摸到腰侧，像他那样，似轻又柔的安抚。

曲檀儿言忱，其实说真的，即便我是东岳公主，有着显赫的身份，有着颇高的地位，可我不觉得什么事情是一定要分男子能做女子不能做，或女子能做男子不能做的。

曲檀儿你在我心中，是我曲檀儿的夫郎，你拥有我全部的爱和思念，不是我的一件附庸。

曲檀儿你很好，温婉典雅，秀外慧中，文才武略也都有涉猎，无需我垂怜，你已经足够优秀。

说着，曲檀儿拉着墨言忱的手，放在自己的鱼尾上。

曲檀儿更何况，我们两个如今之间又怎么说谁高谁低呢？

曲檀儿你会为自己的错认而自责，我又何尝不会为让你受委屈而难过？

曲檀儿如今我什么都不能做，还要靠你为我隐藏行踪，定时放我入水，为我擦拭湿发。

曲檀儿正是需要我来陪伴你，你来照顾我的时候。

曲檀儿就让我们放下之前所学习的那一切，学着平等的相爱，在这只有我们是普通人的世界，一起活下去。

相依相偎，在这冷风四起的夜里。

在这阴阳相隔，人，鱼，相见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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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言忱：男德，是一个男人最好的嫁妆【害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