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聊

千道流在这里，自然也就没了叶晚棠的事情。

但是她鬼使神差地没有离开，只是往旁边站了站，看着千道流严厉教训了两个人。

只是并不能把他们怎么样，事情闹大反而会叫其他人怀疑教皇和圣女的关系，私了不失为一个好办法，就是要防止他们说出去罢了。

对于叶晚棠而言，这只是一个小插曲，看着千道流赶走了那两个人，感受到他的目光落在自己的身上，叶晚棠有些不自然，但好在脸上的面纱可以遮住她的神情，不至于几十年之后在故人的面前出丑。

千道流看了一会儿，温和地询问：“陪我走走？”

叶晚棠微微抬眸，冷不丁撞进他金色的双眸，跟几十年前几乎没有什么区别。

“好。”

她等千道流往前走之后再跟在他的后面，一路上默不作声，直到两个人一起走向叶晚棠来时的那条路的另外一条路岔口，来到一片空旷的地带，头顶的月色正好。

“当年我邀请你加入武魂殿，你说你志不在此，如今这么多年过去了，从教皇的口中得知你的到来。”

“说实在的，我很惊讶。”

千道流背着双手，他转了一个半身看着叶晚棠，对方的眉眼逐渐跟自己几十年前的记忆里那个浑身是伤的女子重合起来。

他不禁思考，难道这真的是缘分吗？

“过来坐吧，我们聊一会儿天。”

于是两个人并肩坐在一张长椅上，中间隔了一点距离。

“几十年前，我不过只是一个卑贱的人，修为不高，报答不了你的救命之恩。”

叶晚棠轻轻开口。

千道流并不喜欢她这么贬低自己，认真纠正道：“没有谁生来就是卑贱的，而且我救你只是正好看到了，并不是因为图你的报答才去相救。”

叶晚棠闷笑，““没有谁生来就是卑贱的”这句话本来就是不对的，如果按照你的观点，那么被贵族欺辱的平民，千百年来有很多，一代又一代的，没有改变过命运。”

千道流顿了一下：“分情况。”

他似乎是没有想到会被这么反驳，一时之间没有继续说话。

叶晚棠见状，道：“我说自己卑贱，有开玩笑的成分在里面，不必在意…….这么久过去了，怎么连玩笑都听不出来？”

“我还记得当初你可是特别喜欢开玩笑的。”

千道流沉吟片刻，“有没有可能，我当时其实没有开玩笑？”

这么久过去了，千道流也不可能记得全部的细节，只是他自认为自己不是一个会随便在一个刚认识不久的姑娘的面前频繁开玩笑的人。

这句话其中试探性的意味实在是太明显了，叫人一听就知道他已经没了印象，又不愿意明说，免得叫人觉得自己没礼貌———从某种程度上而言，不记得自己曾经对别人做过的事情确实是一种不礼貌的行为。

叶晚棠也并不在意：“无所谓，其实我自己也不是很记得当时你说了什么话，毕竟我当年那个状态，不是很好。”

这话说的是实话，却也难免有想要给千道流一个台阶下的意思，千道流非常配合地下了台阶，转移话题：“这么多年，我都没有在魂师界听说过你。”

叶晚棠垂眸，看着裙摆上的海棠花纹：“大隐隐于市，小隐隐于林，我那时候精神状态很不好，并不适合在魂师界行走———所以我隐居了很多年，远离人烟，修炼的同时也一直在养伤。”

“你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