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初春,绵绵小雨淅淅沥沥下个不停,把重庆的空气润的更加潮湿,老式居民楼的楼梯和拐角处的滑腻青苔进一步蔓延。
刘耀文叼着五角钱一根的草莓味棒棒糖往前走,廉价的糖精味在他嘴里散出甜腻,他却满足的眯起眼睛。
今天是个难得的晴天,那好像永远也下不尽的雨停了下来,暖乎乎的阳光将他包裹起来,刘耀文难得在这喘不过气的生活中嗅到了一点生机。
然后他的裤子被拽住了。
是的,裤脚,被拽住了。
抓的力气轻飘飘的,刘耀文差点以为是小猫爪子勾着他裤子了,低下头一看,是个脑袋黑乎乎的人。
这都什么事啊?
刘耀文蹲下身,还费了点力才把那个人的手摘下来,然后那个人抬起头。
脸蛋白白净净的,下巴不知道为什么沾上了点泥灰,看校服应该和他是一个学校的,衬衫有些褶皱但依然乖巧的扎进裤子,裤腿微微卷起,膝盖处有个明显的脚印。
很乖。
但是刘耀文不眼熟。
刘耀文……我和你认识吗?
那个人像是没听懂他说话一样懵懵懂懂的,然后扶着墙努力站起来,看起来不太舒服,应该是被学校那堆和刘耀文他们不对付的盯上了,自顾自就开始说。
宋亚轩呃,我叫宋亚轩,你有捡到一个助听器吗?就是长得有点像月牙,白色的,可以挂耳朵上面的。
刘耀文回忆了一下,好像是捡到过,似乎也是在这条小道上,是当时走在他前面的那个人掉的,等他捡起来人都不见了。
刘耀文我放家里了,你和我回去拿吧。
宋亚轩长得就是一副乖乖好学生的样子,稍微有点长的头发盖住了眉梢,眼角钝钝的看起来一点伤害力都没有,嘴唇粉粉的形状很好看,感觉,很好亲。
刘耀文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大跳,把棒棒糖咬碎,感觉到碎成一个个小块的糖粒在舌尖翻滚,刘耀文把刚刚稀里糊涂的想法抛出了脑袋。
他精准的把棒棒糖棍子丢进垃圾桶,双手插着兜单边侉着书包,浑身透着痞气。
刘耀文发现宋亚轩还是一脸茫然的盯着他,恍然想起他现在还听不见。
这是碰到个祖宗了,但刘耀文还是耐心的指指自己,再指指前面,示意宋亚轩跟上来。
刘耀文住在一个不知道多少年的老式居民房里,楼梯扶手上盖了厚厚一层灰,底下那几层楼梯还铺着湿湿滑滑的青苔。
不过他家很干净,看起来似乎就他一个人住,小小的窗台上还放了盆嫩黄色的花,不过还没开,软嘟嘟的花苞垂在那。
刘耀文让宋亚轩坐在沙发上,去房间翻找了一下,拿着那个小小的,月牙状的东西递给他。
宋亚轩好看的眼睛里迸出亮晶晶的光,温柔的弯起,把助听器小心翼翼挂在耳朵上。
宋亚轩谢谢你!
宋亚轩你叫什么名字呀?
刘耀文有点愣神,宋亚轩笑起来就像今天的阳光一样,让人很舒服很喜欢,暖乎乎的。
刘耀文刘耀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