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清醒过来,只觉得昏昏沉沉的,太阳穴胀疼得厉害。
在黑暗里去摸索手机,却讶异的发现手机已然关机,大抵是由于长时间未有人关闹钟的原因。
屋子里漆黑一片,窗帘之间的缝隙有光线挤进来,好巧不巧落到床上,在青年脸上映下一道光束。
钟离不自觉眯了眯眼,凭着这束光摸索到充电器,为手机充上电,等待着手机开机。
仔细理一理,他在提瓦特呆的时间确实是一天比一天长,最初那次与摩拉克斯打了个照面便从梦中醒了,后来却越发长久,如今更是影响到了他在现实的作息。
等待手机开机的时间,钟离下床简单的做了洗漱,冰凉的冷水拍在脸上,初醒的几分迷茫瞬间消退,脑子里的思绪却越发紊乱,向来优秀的思考能力如今仿佛生锈了的齿轮,艰难的转动着。
深色的窗帘阻绝了大部分光线,汽车聒噪的鸣笛此起彼伏,夹杂着不绝的蝉鸣。
钟离没有开灯,在黑暗里拉开窗帘,刺眼的阳光瞬间填充了整个屋子,触目绿树成荫,高楼耸立。
夏日的阳光很是毒辣,钟离看着窗外,灵魂仿佛还飘在那个冬日的提瓦特,在灼目的阳光下不自觉的眯起眸子,须臾间身体便处在一片暖和里。
纯白的雪景逐渐被银灰色的高楼大厦替代,繁密的绿荫正对着窗口,闷热的风轻抚过每一片绿叶,树叶间梭梭的声响混杂在连绵不断的蝉鸣里,冷寂的场景不断衰褪,钟离一时有些神情恍惚。
这才是他该有的生活。
这个认知不断刺激着他,宛如一柄重锤不断敲击着他麻木的神经系统,让他无比清晰的认识到自己从前该有多么可笑。
他不该对那个世界那样放松,他从不是那个世界的人。
陌生,危险,灵异,荒谬。
这是他对于那个世界所有的认知,可他那样平淡的,麻木的甚至是可笑的,不咸不淡的接受甚至是适应了这样的奇遇。
他早就知道了。
这个荒诞的念头浮上心头,他向后退了半步,坐在书桌边的椅子上,紧蹙着眉头,伸手按揉着胀疼的太阳穴。
他不信摩拉克斯什么都不知道。
那位往生堂的客卿,那位璃月的神明,那位六千岁的尘世执政。
他真的像他表现出来那样什么都不知晓么?
深呼吸数次,紊乱的思绪仍然乱套的填充着钟离的大脑,最初略有些失控的情绪平复下来,他终于能够平静的审视如今的局面。
那位岩君是怎样的?
他是位温文尔雅的谦谦君子,这是无可厚非的。然而作为岩君,那张温和儒雅的皮下,上位者的性格特点也一览无余。
多疑,这无疑是最叫人致命的一点。
钟离不惧死亡,但他不能接受他被彻底卷入一会陌生的世界,他生于今世,长于今世,几十年来他熟悉这个社会好过熟悉自己,倘若当真有一天来到一个世界,他在那里孑然一身,他想,任何人都会疯的。
蓦地睁开双眼,钟离身子微微前倾,令他刚好能够在书桌上活动胳膊,于是他拉出一张空白的纸张,紧抿着唇瓣在上头写写划划。
现代生活太过安逸,或许是电视剧小说的荼毒,众多人遇到这样离异的情况或许都会似钟离最初一般不以为然,但钟离并不觉得自己会有像那些作品里主角的气运。
他必须重头梳理所有的事情。
———话外语———
说实话这章我踌躇了好久,稿子也打了好几个版本
钟离对于这些个灵异事儿的态度我始终感觉自己写的差点什么。。。
于提瓦特的钟离来说,他是神明,是活了六千岁的尘世执政,他对所有事情都是尽在掌握的,但是现代社会的钟离不一样
现代社会的钟离追根究底不过一个普通人,哪怕他再怎么博学多识沉稳有度,他不过活了二三十年,面对死亡或是这些灵异事件肯定不会是淡然的。
但也不能是惶恐的,这就不是钟离先生了,简直OOC到离谱。
对于一个普通人来说,刚开始梦里进到一个陌生的世界,且不伴随什么危险,是富有好奇心的,但当他得知自己在那个世界停留的时间越发长久直至永远消亡在自己的世界,他该是绝望崩溃的。
但是钟离先生不能这样,他不能像摩拉克斯那样沉稳,也不能像普通人那样惶恐
他的态度简直是好大一个难点
给我自己整不会写了(捂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