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不知他缘何于你体内种下这枚种子,但很显然你的昏迷与这枚种子有着很大的关系。”
摩拉克斯抓了几颗玩意儿塞入他口中,钟离顺势咬下,甜的,大抵是糖果之类的。口中塞着东西自然不好说话,轻而易举打消了钟离开口的想法,于是只能用眼神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我不认为他会害你,”他看着钟离,认真道:“当然这只是我的一种猜测,他与我们并不同,他所在的时空我们也并不清楚。”
“我相信你的判断,你觉得呢?”
钟离摇了摇头,表示他的想法:约莫是没有问题的。
“便是了,”摩拉克斯捏着那枚岩晶,眉头紧皱,思索着:“我可以确定它是你昏迷的诱导因素,那么现在的问题是:那个摩拉克斯为什么要这么做?”
“这么做对他有什么好处?或者是他想要告诉现在的你什么?”
摩拉克斯的话提点了钟离,自经历了这些离奇古怪的事儿之后,他便很少睡过安稳觉,也几乎没有做过梦,唯独这次,梦的异常清晰。
清醒之后也记得尤为清楚。
启唇,又是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嗽,喉间似乎涌上了一股腥锈味,味蕾被刺激的难受的紧,几欲呕吐。
“罢了,”摩拉克斯端了碗温水给他喂下,又扶着他躺了下来,替他掖好被角,放柔了声音:“先养好身子,若有什么想说的也不在于这一时,至少先缓一会。”
正欲开口的钟离又闭上了嘴,微不可查的点了点头,索性思索起来那离奇古怪的梦境。
梦境始终在围绕那位岩王帝君,也就是说,身体上的问题大概率只是副作用,他并不想害自己,而根本所在,许是那光怪陆离的梦境。
那么这个梦境的根据是什么呢?自己的记忆?却也和记忆全然不同。
现实中的岩王帝君初见时只是在威胁他,梦里那位却是真真切切下了死手的,以及最后一幕……
那倒是和他所经历的一般,只是钟离仍旧听不真切他在说什么。
你须记住。
记住什么?
钟离思索许久,记忆总是迷迷糊糊的,也许当时自己便没有听清,摩拉克斯只是在翻来覆去的说要自己活着。
记住什么呢……
外界已是黄昏,暖色的光透过纤薄的窗纸照进来,岩君为他遮去了大半刺眼是阳光,头发丝都泛着暖橘色的光,发尾小段亮色的挑染被映的更亮了几分。
他与摩拉克斯到底是有些差别的,虽思考、处理事情的方式都也一般模样,但信息的掌控差缺总归是不能一样思考的。
但同为摩拉克斯,他们所思考的结果总比钟离要相贴合的多。
“岩君,”
他轻唤了一声,问:“他说要我记住,要我活着。”
“你与他总比我与他相似,”钟离缓了缓,问:“那般情况下,你觉得他要我记得什么?”
他的岩君垂头看着他,烛火噼啪作响,炸开火花,夕阳映在他的半边脸上,衬得他的神情更温和了几分。
他思考了许久,低声叹息:“我们信息掌握不同,即使思考方式一般,结果也是不同的。”
“若非要我猜的话……”他勾了勾垂下的发丝,敛眉思索:“许是叫你莫要丧失生的希望。”
钟离没有说话,他也在思考这个答案的合理性。摩拉克斯顿了顿,轻声道:“你仍旧不想寻求答案吗?”
微微怔愣,钟离视线停留在他的脸上,许久,才道:“我……不知。”
谁不想活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