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歌行】回望

第二十六章。

……

“什么，你要离开！”

长月温和弯起眼眸，“寒衣姑姑，我这次就是来和你告别的。”

“那你想好去哪了吗？”李寒衣柔声道。

“不知道，”长月抿了口茶，说：“到哪去哪吧，大漠，天启，青州，还有许多地方，都走一遍。”

李寒衣叹了口气，“为什么会突然做出这样的决定，是出了什么事吗？”

“没有，”长月抬起头，“只是想出去走一走。”

“世界那么大，这世间的山川，流岚，清晨与日暮，我总要去看看的。”

李寒衣抬步走了过去，坐在石凳上，“你即想去，便去吧。”

她垂眸，忽然道：“月月，小桀喜欢你。”

彼时月光浮现，少年躲在暗处，看着心尖上的少女，看着她眼瞳亮亮，柔和的笑容。

“我很喜欢小桀。”

心跳不受控制了。

他落荒而逃，心中确是欢喜。

他放在心里好多年的意中人，说了对自己的喜欢。

李寒衣说：“可是月月，那不是你认为的喜欢。”

长月眨眨眼：“我知道。”

她知道，李寒衣骇然，“那你对萧瑟，对司恪……”

长月笑了笑，把带来的东西放到石桌上，说：“寒衣姑姑，我对很多人都有一些情感，这些，我很清楚，也能区分 ……”

李寒衣惊讶，却依旧柔和：“你总是让我意想不到。”

“是吗，”长月把东西递出。

李寒衣愣了愣：“这是什么，你新练的丹药吗。”

长月轻声道：“回绝丹，保命用的，姑姑可别小瞧，无论伤的多重，只要吃了这药，什么伤都不会致命了。”

李寒衣点点长月的额头，“你呀，这世上哪有这种药啊。”

“反正姑姑贴身带着就好，防患于未然吗。”长月笑眯眯道。

“知道啦，”揉了揉长月的小脑袋，李寒衣不知不觉红了眼眶，却依旧温柔笑着：“我们月月，要一辈子开心啊。”

长月说：“我还是更希望舅舅和寒衣姑姑平安康健。”

“啪嗒——”一声。

李寒衣的眼泪滴到了手背上。

“好了好了，快回去睡觉吧，你明天还要赶路呢。”

长月也有些哽咽，“那我下山了，姑姑要记得贴身带着那药。”

“好，姑姑答应你，贴身带着，快回去睡吧。”

长月下了山。

李寒衣坐在石凳上，望着天上满月，心里却越发觉得酸楚。

她拿起长月送来的玫瑰香饼咬了一口，眼泪却越发止不住。

总觉得，这次一别，再难相见。

雷无桀也站在涯边，看着林中那抹光影，眼底有些不真切。

他上一世是与长月生活过很多年。

在一切结束后，他以为长月会和萧瑟在一起，亦或者是选择无心，再不济便是萧羽和萧崇，可谁都没有。

出乎预料的，长月对他说了嫁娶。

她要嫁给他。

那一天，是他永不会忘记的。

长公主出嫁，雷家堡迎亲，十里红妆，高头大马，鲜红喜服。

新帝几乎要把国库搬空给长公主做嫁妆。

他们去护国寺敬了佛，在天启行了礼，在江南拜了天地。

雷无桀抬眸，今日是满月，圆圆的月亮照耀着他，他很开心，却又不开心。

如此反复，心中倒像是在蹦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