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歌行（35）

“这是什么邪术？竟然能化掉别人的功力？”唐莲神色震惊。

“看清楚了，无心的功力消散更快。”萧瑟淡淡插嘴。

他的眉峰微蹙，头一次，他也开始赞同婠婠的话了。

愚蠢！

无心的做法不可谓是不聪明，分明当时婠婠就有机会制住大觉，可无心却还要赔上自己的一身修为。

可这到底是无心自己的选择，萧瑟也不好多加置喙。

只能在心底为他捏一把汗。

武功被废之后的痛苦，他再清楚不过了。

一刻钟后。

无心终于松开了大觉的手腕。

大觉面如死灰，那一身金色瞬间退去，原本变得高大的身形也变回了原样，重新变成了那个苍老瘦削的老僧，只是比起之前，似乎更多了几分枯败之感。

“大觉，你这几十年的修为，我已尽数毁去了。”

“但你们佛门这罗刹堂三十二秘技，我也不会带走一分！”无心说完后便虚弱地往后仰倒，萧瑟几乎飞奔着上前，急忙扶住他。

虽然不赞同无心的做法，可从根本上来说，无心的所作所为更是有了七分禅意，又何尝不是在践行他心中的道呢？

“化去了自己的一身功力？这又何苦，你分明有其他的方法。”萧瑟望着无心。

“婠婠施主已经帮了我许多，这人情在欠下去，恐怕我是真的要无力偿还了，到时候，雷无桀只怕要找我算账。”无心浑不在意的笑了笑。

末了，他才正色：“不化去这一身功力，只怕他们拼了老命也不让我走。”

萧瑟：……

再多的话，也是没有说出口，他心中轻叹，面色倒也释然了。

“你这功法？”

“我也不知道这功夫叫什么名字，封皮被毁了。”无心脸色依旧惨白，却透出一股前所未有的活气：“但我取了个新名字。”

“叫悲天悯人！”

悲天悯人？

萧瑟在心中琢磨了下这个名字，半晌，他笑了：“这次的这个名字，取得不错。”心底最后一点气也跟着散去了。

“一直都不错好不好。”无心不服。

“哼！”婠婠冷眼瞧着萧瑟与无心的互动，不由冷哼一声。

无心身形一僵，给雷无桀递了一个求助的眼神，就开始闭目，专心打坐起来。

雷无桀看着婠婠面色不虞，也终于意识到了什么，但他一向嘴笨，也不会说什么开解人的话，对上婠婠，这嘴巴更是像锯了嘴的葫芦，只剩下憨笑了。

也是如今九龙门的危险解除，他的心神放松。

但这回，婠婠就连他的面子也没有卖，直接就是一扭头。

雷无桀无辜地朝着萧瑟一摊手。

萧瑟耸肩，指了指无心：这本来就是他的锅，解铃还须系铃人，到时候也全靠无心自己背着了。

雷无桀头一点，赞同萧瑟的话。

看了全场的唐莲嘴角一抽，没说话。

但他总觉得雷无桀似乎有哪里坏掉了，分明初遇的时候还是个不经世事，单纯诚挚的少年，如今，竟也学的这么油滑了吗？

果然，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古人诚不欺他。

又半柱香功夫。

大觉禅师从打坐中醒来，他灰败的脸色终于好看了几分。

雷无桀望着大觉问道：“大师，这架也打了，无心的功夫也没了，这路也该让开了吧？”

大觉沉默。盯着无心看了半晌。

许久，他缓缓抱拳：“谢无心师侄，救命之恩。”

无心回了大觉什么，雷无桀没有听清，只因他已经被萧瑟拉扯着走远了。

他只是看到，大觉禅师带着其他几位九龙门的和尚离开了，徒留原地一个神色怔然的无心。

他这又是怎么了？雷无桀指指无心。

只可惜，这个问题，萧瑟也给不了他答案。

更没有时间给他答案了。

只闻，遥遥的，传来一声呼喝：“看来九龙门的人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