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LUST 第19节—重生

宋亚轩的声音坚定有力，每一个字都敲击在刘耀文的心上，在宋亚轩看不到地方，刘耀文伸手抓了抓他的影子，他似是无奈的牵动了一下自己的嘴角。

如果早一点认识你，会不会比现在更好。

刘耀文的枪被宋亚轩夺走了，门口冲进来大量的警员，将刘儒鸣和刘耀文押住。

宋亚轩看着手里的两把枪，平静的与刘耀文对视，他尽管对刘耀文的遭遇感到同情，但也仅限于同情，就算自己有过其他的情绪，现在也必须只剩下对受害者的情感，如果早一些遇到刘耀文，或许他们可以成为朋友。

大概是两个人说不上来的默契让宋亚轩有些动容，他没想过突然的搭档可以把计划落实得这么干脆利落。

10岁的孩子在伤害他的人身边隐藏这么久，刘儒鸣落网，这个肮脏的组织也一并取缔，大概会是对他来说最好的结果。

刘耀文的目光有些炙热，让有意躲避的宋亚轩无法规避，他终究还是迎了上去，刘耀文的身体被压得比他低了一个头，几乎很勉强的抬头和他对视。

刘耀文宋队长，可以祝我生日快乐吗？马上就要到我生日了。

宋亚轩看了一眼表。

9:16。

离12点还有一会儿，宋亚轩歪了一下头。

而且，他的生日不是9月23吗。

他看到刘耀文眼睛里的光忽明忽暗，不知道刘耀文心里在想什么，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心里不太想回绝他这么一个简单的要求，更何况他以前的人生太苦了，如果现在的一点甜可以让他回味的更久一点……

想到在这里，宋亚轩正了神色，拨了拨他的头发，摸着他的头：

宋亚轩生日快乐，刘耀文。

希望你以后可以幸福。

后半句话没有说出口，附在刘耀文头上的手掌逐渐离开，刘耀文感觉他好不容易体会到活着的快乐，此时正在一分一秒间消逝，温暖的手心贴在他的头上，一瞬间的离开，凉意霎时侵染，宋亚轩留下一个决绝的背影，每一步都像是踩在刚被稍稍捂暖的心脏上，他离自己越来越远，他仿佛失去了自己的热源，自己的血液都在冷却。

他们始终都不是一类人，他从一开始就知道，刚开始把他拉进局，没曾想会产生这样的情感，迟来的救赎没能彻底拯救他，但至少安慰了他长达14年的委屈。

被抓捕的人们被押送出了游艇，孩子们也得到了救助，宋亚轩踏出游艇的时候看到了挂在天上的月亮，微微的光透过薄云倾洒在水面，案子结了，他很高兴，但是有一种说不上来的伤感，迎面而来的海风吹散他的思绪，身后的人快步经过，只有他还站在船和岸之间的板桥上，他忽的回头，刘耀文和刘儒鸣走了出来，手上是冷硬的手铐。

刘耀文板直的腰身，迈着从容地步伐，可能是屈辱的一切得到了惩罚，宋亚轩觉得他走得很轻松，身上没有了压着他的担子，刘耀文站定在宋亚轩面前，笑脸盈盈：

刘耀文让我和刘儒鸣说几句话吧。

宋亚轩本想直接拒绝，可是他抬头就看到了刘耀文的眼睛，在夜里，他第一次看到刘耀文的眼睛满是亮光，嘴里的拒绝还是被咽进了肚子。

他招了招手，把警员叫得远了一些，给刘耀文和刘儒鸣一些空间。

转身的瞬间宋亚轩突然心悸了一下，他捂了一下自己心脏的地方，他停在了离刘耀文大概10米的距离，齐善跟着停下。

齐善案子总算结束了。

齐善感叹了一句，卧底这么多年，最后没想到竟然是和“少东家”合伙抓的刘儒鸣，戏剧极了。

宋亚轩嗯。

宋亚轩的注意力还放在不远处的两个人身上。

齐善拍了拍宋亚轩的肩膀，不在说话。

刘儒鸣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把自己放在了这里，刘耀文就站在跟前，但是又不说话，刘耀文面无表情的看着他，然后又看了一眼手表。

9:22。

宋亚轩把目光从表上移开，抬眼时恰好和转过身的刘耀文打了个照面，刘耀文站在灯火通明的船只前，像是在刘耀文从光里走出来，他好像在说什么，但是背着光，宋亚轩看不太清楚。

刘耀文生日快乐。

刘耀文用口型说了一句。

秒针指向12。

海面上一声轰鸣，地面连着震颤，巨大的火浪从游艇上翻涌而来，火舌瞬间将刘耀文和刘儒鸣吞噬，根本来不及宋亚轩反应，已经被身边的齐善扑倒进了水中。

冰冷的海水被热浪侵蚀，瞬间滚烫，咸涩的海水灌进了宋亚轩的鼻腔，勉强睁开的眼睛只能看到被燃烧落入水中船体的黑色残骸。

宋亚轩觉得自己脸在烧，水里扑面而来热浪烧得他的脸火辣辣的疼，一瞬间的冲击让他脑子一片空白，整个人的身子在水里毫无实感，等到他意识重新回来的时候，已经在医院的病床上了。他昏迷了半天多，回到警局把案子的后续结束完。案子的主要凶手死在了昨天的大火里，一切都已经化作了尘埃落入了深色的海底，宋亚轩大概明白所谓的生日快乐是什么意思了。

刘耀文串通齐善没有将后面的“计划”告知他，隐瞒了船上的炸弹，他最后还是选择了最直接的方法，把所有人排除在外，用自己来结束这一场病态的狂欢，9:23是他“重生”的时间，14年间所遭受的，忍耐的，都在这彻底的爆炸中溟灭，沉没。

刘耀文终究还是没能抓到他的光。

但至少，他真的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