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90

丰向松落了座，久居官场的老狐狸，看着圆滑又正派：“丁律师，年轻有为，事务繁忙，今日拨冗宴请，想必是有正事。”

“丰老言重了，我早就不做律师了，资格证都销了，现在一心只跟着禧姐做事，”丁璟端着白瓷敛口杯，啜了口清茶，“至于正事嘛，确实有，丰老正直清廉，对我们生意场上的事想必不了解，南腾和我们森威一向是各居东西的，就是近几年拓展业务，有了些小摩擦，不过问题不大，经过我们的友好协商后，肖老板已经决定为森威让利了。”

丰向松捏着手杖的手紧了紧，差点拍桌子站起来，指着他的鼻子骂他放屁。

两股涉黑势力火并，被他说得像什么正经生意一样，一排黑车运着弹药从城西开到城东，招摇过市，狙击枪都架上了，肖逊腿都被打折一条，现在完全在他们的监管之下，惊雷般的消息一条条送到他办公桌上，丰向松同样一夜未眠。

他和肖逊有合作的事情恐怕瞒不过，所以一早就准备着料理残局，只要在他们发现之前将把柄都清理干净，他一样能全身而退。

但把柄清理得并不顺利，丁璟来得也比他预想得快得多。

这趟浑水，他只能继续趟下去。

丁璟拿出那份股份转让合同，放到转台上，按着沿边一推，就转到了丰向松面前。

“就是在交接资料的时候，无意间发现了这份合同，才知道丰老也有南腾集团的股份，南腾让利，丰老的利益也受损，对此，我深表歉意，”丁璟一脸惋惜，“因此今日特意请丰老前来，就是想代表森威弥补损失，聊表心意。”

“你和南腾合作的项目，和森威合作一样能继续进行下去，您看怎么样？”

丰向松估计着拒绝的余地，灰白参半的眉头越皱越紧，最终泄气，主动权不在他这儿，顺着丁璟的提议确实是损失最小的，但也是与虎谋皮：“能和森威合作，当然是求之不得，我可以把项目交给你，不过，我要森威百分之十的股份，就和南腾的合作一样的要价。”有了股权，他才有更多话语权，才能更好保全自身。

丁璟轻笑一声：“丰老这就难为我了，我们连项目的内容都不清楚，就要让出森威百分之十的股份，这我可做不了主，不如丰老先说说项目的内容吧？”

丁璟笃定了他不敢说，见不得光的事，说了只会成为他更大的把柄。

但是丰向松不说，同样只能通过降价展示诚意：“内容等敲定之后再谈也不迟，夜小姐今天既然肯派你们来，想必对项目是有兴趣的，我还是想听听你们最高能给到什么价。”

“三成利。”

丰向松沉吟不语，片刻后斩钉截铁道：“五成。”

“丰老，你要知道，媒体给价也不低，更何况，南腾已经到了这种境地，没了森威，也不会有其他后来者了，您压上半生清誉的项目，也不希望就此断送了吧？”

丰向松明显松动了：“四成，不能再少了。”

“成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