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71

裴茵推着祂坐到床边，拉起衬衫的下摆，露出纤瘦腰肢。

厄斯德纳先是诧异，有些闪躲的目光在触及那些青紫的淤痕后再无法移动分毫。

肖逊特意嘱咐过别弄得太难看，所以脸上看得见的地方没有太狰狞的痕迹，反而平添些凌虐破碎的美感。

衣服下面看不到的地方就不一样了，拳拳到肉，脏器都跟着移位，大片大片的淤青，经过这么一会儿，发酵了似的又肿又烫。

原来是这么疼，她撒娇一样的话现在才落到实处，那些微弱的颤音跟着心脏的抽痛渐渐明晰起来。

柔和的光团附在深重的青紫上，祂的指尖颤抖着落不到实处。

厄斯德纳没觉得她在索取，反而无比感激她愿意袒露伤口，祂抬头仰视着她，荡漾着金色波纹：“好孩子，下次受伤了，也要让我知道好吗？”

“我会的。”

“不过也没关系了，我的莉亚回到我身边了，不会再受伤了。”

“真的吗？”纯黑色眼瞳里泛着润泽的光，像是饱含期待。

厄斯德纳轻笑着，刚想点头肯定，神力却一阵滞泄，光团闪烁着，最终湮灭在空气里。

这世界对厄斯德纳果然还是有限制的，甚至比她预设的还要严重。

淤青好了大半，只留有一层浅薄的淡黄色，哪怕用力按压也不会有痛感，这是裴茵预设的最好结果了。

厄斯德纳看着自己的手，凝聚的神力四散在空气里，祂连给她疗伤都做不到了，那些承诺在这一刻变得那么可笑，金色眼眸中的痛苦和歉疚如有实质，祂不敢看她会有多失望：“对不起，对不起……”

裴茵放下衣摆，握住祂的手，像握着永久免费的医疗包，真挚又珍视，缓缓蹲下身伏在祂膝上：“我很感激您，不需要对我感到抱歉。”

“莉亚……”

裴茵抬手，指节擦过祂眼下的肌肤，柔软得好像轻轻一按就会有泪水溢出眼眶：“我曾经一定很爱您，所以现在也不愿看您难过，可以满足我今天的最后一个愿望吗？”

厄斯德纳被她的话哄得甜蜜又酸涩，愧疚感只增不减：“当然可以，只要我还有这个能力。”

“告诉我您最需要的是什么吧。”

厄斯德纳抚上她柔软的面颊，终于意识到自己再也留不住她了，她就要离开了，因为祂的无能，却还是侥幸挣扎：“我最需要你，我的孩子。”

“您已经拥有了，”她说得自然又笃定，动听的谎言总是充满诱惑，让人自愿抛弃理智跳进她编织的美好幻境，“告诉我其他的吧。”

厄斯德纳终于在泡影般不具实感的喜悦和切身的痛苦之中，向她妥协：“我需要供奉的信仰，这是我力量的来源。”

“会有的，”裴茵向祂许诺，“或许以后还会有神殿。”

厄斯德纳轻笑：“肖逊说过，现代社会没有神殿了。”

“我努努力，或许哪天就会有呢？”裴茵伸出小指，“我们拉钩好不好？做不到我就变小狗。”

厄斯德纳配合她幼稚的举动，伸出手指勾住她的来回轻晃。

“抱歉，”裴茵没有松开相勾连的手，柔和的语调，说的话却残忍，“这世上没有可以让我逃避的地方，我还有好多事要做，要很努力才能避免再受伤，所以，我不能再留在您身边了。”

厄斯德纳明白她刻意婉转隐去不言的话，初见的那一场对峙足够祂看清她的处境了，以命搏命的权力交接，每一笔都是血债，注定不死不休，只有走到最高位才有出路，就算她愿意留下，几乎神力尽失的祂也护不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