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唐门

好吧，更狠的还在后面。

独眼老板得知自己的客栈出了人命，匆忙地前往刺史府报案，直呼“晦气”，哭诉自己不幸，说自己都年愈近半百的人了，好不容易在怀州创业起家，现在却遇上这档子事。

那刺史范巍当即大怒，直呼“谁人如此大胆，竟敢在我怀州境内办案”，并命令刑部司立刻查办此案，务必在五日之内侦破。

刑部侍郎袁鸿行事雷霆，立即封锁了烟柳客栈，命捕头贾元宝彻查客栈的每一个房间、每一个人。然后，危机便出现了————经过反复次事核实，杀死蒙面人的毒针与蓝雨灵包袱里的毒针一模一样！于是，蓝雨灵成为了首要嫌疑犯，被押到戒律房审问。

青云挡在蓝雨灵面前，死活不同意逮捕她：“我家少爷是愿望的！罪魁祸首是赤炎！”

“赤炎？没听说过！”贾元宝提着青云的衣领，问自己的手下：“你们听说过吗？”

“没有。”

见手下纷纷摇头，贾元宝威胁道：“哈哈！我劝你老实一点，不然……”

镪！

十几个捕快拔出长剑，将青云和蓝雨灵团团围住。

“你！”青云睚眦俱裂，抡起拳头，准备狠狠砸在贾元宝的面门上。

“青云！”蓝雨灵喝住他，走到贾元宝面前，拱手道：“我愿意配合大人查案。相信大人一定会明察秋毫，还小人一个清白！”

“哈哈！这话我爱听。你应好好学学你家主子！”贾元宝示意手下敢起武器，然后挥手离开，“给我带走！”

“少爷！少爷！”

蓝雨灵转过头，用眼神告诉青云“别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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戒律房内，只摆着一张桌子，蓝雨灵和袁鸿相对而坐。

“请问，蓝少爷来怀州所为何事？”

“不过游山玩水，随便看看罢了，不想遇到此事。”

袁鸿冷“哼”一声：“那请问，这毒针做何解释？”他把两根银针放在透进来的阳光下端详了一阵，又用其指着蓝雨灵。

“这是我在洛阳的一家武器阁买的，叫凌云楼，大人一查便知真假。”

“哦，是吗？”哀鸿阴恻恻地说，“可惜我已派人去洛阳搜查了所有武器阁，根本没有什么凌云楼！你，到底是什么人？”

蓝雨灵不皱起眉头：“大人莫不是在开小人的玩笑？”

袁鸿拍案而起：“放肆！来人，把她绑起来，我要严加挎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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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暗的地下室内，只有昏暗的烛光摇曳。带刺的鞭子一下一下抽在蓝雨灵身上，每抽一下就留下一道清晰的血迹。毛孔中渗出晶莹的血珠，沾在白净的衣服上，形成血痂，将皮肤与布料牢牢地粘在一起。蓝雨灵虚弱地垂着头，凌乱不堪的长发在胸前摇摆。

“你到底说不说？”贾元宝停下来，余火未消，用鞭子怒气冲冲地指着蓝雨灵，“臭小子，看起来白白净净的，嘴倒挺硬。”

“呵，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蓝雨灵舔舔嘴角的鲜血，嘲讽道。

“哎呦喂，你小子好生不要脸，竟敢污蔑官府？”贾元宝兴许是打累了，让手下继续打。“哼，我看看到底是谁更厉害。”

那手下似乎看不下去了，说：“头，袁大人吩咐过，这小子不能死。你看，这万一……”

“去去去，瞧你这怂样，以后怎么破案？”贾元宝挥手打住手下的话。但他转念一想，又觉得其中有几分道理，于是吩咐道：“你把他带回去，好生伺候，明天继续！”

“是！”

那手下把蓝雨灵从十字架上解下来，送到一处阴暗的牢房里，小声安慰道：“别害怕，会有人为你平反昭雪的。你先睡会，我给你端饭。”

“谢谢。”蓝雨灵艰难地抬起头，空洞的眸子里终于泛出若有若无的光芒。她艰难地挤出一丝笑容，然后不省人事。

依旧是阴暗的牢房，但它更黑、更冷，还有粗重的铁链栓住四肢。疼痛是唯一的感觉了，那双本应该装满星辉的眼眸此时空洞无神，没了聚焦，只是一片虚无缥缈。血顺着指尖滑落地面，发出清晰可闻的“啪嗒”声，震颤着回荡在这空无一人的世界里……

这是哪里……心好痛……好像已经支离破碎了，坠入滚烫的岩浆中，被万般折磨，一点一点消散……

明明只是被冤枉了，为什么这么痛，仿佛失去了一切……我不可能如此脆弱呀……这么微不足道的挫折怎么能打到我？我，到底怎么了……这，到底还是不是我……我还要查清自己的身世……寻找母亲，寻找以前的伙伴呢……很重要很重要的伙伴……

外面，传来喧闹……似乎有人在打斗，在交手……越来越近了……难道，是他们来救我了……咳，好开心……我还没有被抛弃呢……

蓝雨灵紧锁的眉头慢慢松开，轻“哼”一声。

眼前，是白蒙蒙地一团水汽，暖暖的，温柔地打开她每一个毛孔。水，是淡粉色的，白色的花瓣在其中浮浮沉沉，每一次都溢散出梦幻般的光彩，涤荡着疲惫的身心。一个人，一个女人，在她旁边，纤细的手在她的肌肤上划动，精准地点到每一个穴位。体内的寒气随着女子规划的路线游走，然后通过呼吸排出体外。

“你，为什么帮我？”

女子停下来，露出贝齿，说:“我叫马小桃——你挺像我弟弟霍雨浩的。”

“你弟弟？霍雨浩？”蓝雨灵脱口而出。

“你果然认识他！”

“我，我并不认识他，只是听朋友提起过。”

“哦，是吗？”马小桃睫毛颤抖，挡住了凤眼，刚刚的喜悦转瞬即逝。她怏怏的走出温泉，随意地披上一件薄薄的衣服，解释道：“我弟弟同样身患寒疾，每年都会发作一次。我为他寻遍大江南北，偶得一法，名曰‘冰火两重天’。此水，唤‘冰火两仪’，由极寒的冰泉之水和炽热的阳泉之水混合而成，再配上少许性温的水仙玉肌骨的调和，与‘阴阳疏导经’上记载的点穴之发，可压制寒气。”

“谢谢。”

“还是谢谢你自己吧。我很好奇，为何这天下会生出如此相像的两个人，而且他们都会烤鱼，连味道都一样……”马小桃转身离开：“你也快上来吧。你的朋友还在外面等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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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少爷，你没事吧？”蓝雨灵一走出来，青云就关切地询问道。

“你救了我？”

“也不全是，还有唐门的人以及两个来路不明的黑衣人……”

“唐门？黑衣人？”蓝雨灵有些不明所以。这两股势力他都不认识呀？而且唐门不是在千里之外的蜀地吗？

“你的剑，还你！”

一位女子将青鳞剑扔到蓝雨灵手上。她穿着一袭群青色锦衣，高昂着头颅，大波浪的头发，标准的瓜子脸，眼睛里泛出星星点点的粉蓝色，柳眉幽目间透出阵阵英气。

“你……那个刺客？！”

“看来你还没有忘记我呀。”女子好不客气地说道。

“秋儿，不得无礼！”马小桃突然出现在女子身旁，面露严肃之色。

那女子的情绪有些激动，眸子猩红，愤愤地指着蓝雨灵：“为什么？肯定是她抓走了雨浩！天下只有雨浩一个人可以做出这么美味的烤鱼！”

“你们先聊。”马小桃见女子情绪失控，急忙将其拉走。

“她，她是谁呀？”

“这……好像叫什么王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