幕后交易16

　　海风混杂着咸涩的水汽，刀子般刮着亚瑟的脸颊，他渐觉一阵疼痛。

　　他面对老婆婆发出的邀请，似是非是地点了点头。

　　老婆婆见状，直接拉起他的手腕，把他往亚瑟一开始出现的屋子里拽。

　　“老婆婆……”亚瑟试探着开口，“这是你家？”

　　“是啊是啊，”她很自然地接过话，“孩子你饿了没有？等会我就把鱼煮了给你吃哈。”

　　亚瑟表情抽搐了一下，苦笑着摇了摇头。

　　他眼睁睁看着老婆婆将那条大鱼刮掉鳞片，开膛破肚，挖去内脏，……看着看着就忍不住一阵干呕。他紧紧闭上眼，可脑海中又浮现出幼时实验室里同伴被解剖的影像，心里顿时似火烧般的疼痛。

　　突然有一刻，他内心的愤怒和悲伤到达了顶点，即将喷泄而出。所有的愤恨与思念，涌聚成洪水，冲垮了他心中的最后一道堤坝。

　　他含着热泪，扯住老婆婆的衣领，大喊道：“你到底有什么目的！他们到底让你干什么！你！快点带我离开这个鬼地方！我不要再做什么实验，永远不要！啊啊啊！”

　　亚瑟失控地咆哮着，声音却越来越小，头也埋得越来越深，最终他颓唐地“噗通”一声跪倒在地上，红着眼默默流泪。

　　“我们不是动物，不是奴隶，不是没有生命的东西！”他仰头冲着看不见的监控怒吼，“我们也是活生生的人！不该受你们的豢养和奴隶！”

　　“孩子……”老婆婆似是早就知道他的反应一样，将手搭在了他的肩上，“你先别哭，咱有话好好讲。”

　　“滚！”亚瑟眉头一皱，幅度很大地甩开老婆婆的手。

　　“这是怎么了呀……”老婆婆有些手足无措，“孩子，你这是怎么了？”

　　“还装是吧……”亚瑟恶狠狠地低语道，“都说了，你到底有什么目的！”

　　“哎呀孩子，”老婆婆苦言相劝，“我这不是看到你一个人躺在沙滩上昏迷不醒，就把你抱回家了嘛……”

　　突然，他似乎是意识到了什么，双手一松，一个踉跄差点没摔倒。

　　如果这一切都是真实存在的而非那群疯子精心策划而成……那么，他这些反应不就更令人起疑了么？如果这个老婆婆就只是一届渔民……那自己刚才的反应……

　　亚瑟的思绪越来越混乱，他的大脑似是一坨被搅匀的水泥，齿轮艰难地在水泥中转动，却又总是转不到位。

　　“啊呀，小心点呀，孩子。”老婆婆赶忙扶了他一把，却被他神经质地甩开。

　　【伍德实验室】

　　“哟呵，这死小子，应激反应太大了啊……”

　　“看来六年前的那事对他造成了不可磨灭的影响。”

　　“这不是废话么，至少他们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也是人类。”

　　“异类就是异类，有再多的情感都没用，你可别把风气带歪了。”

　　而在与窸窣讨论的科学家一墙之隔的地方，沃利斯正喘着气跟伍德的领袖路易解释着布鲁斯的事。

　　“所以，你的意思是，我们连他这种烂人的势力都比不过？还是说我们在新闻界的人脉形同虚设？”路易好没气地抱怨着沃利斯，“我说，沃利斯，你还是太年轻了。要是像我这样经历过大风大浪，才不会被布鲁斯这个小人物吓到急慌急忙地推开实验室的大门。”

　　“呵，直到他给我看了一样东西，我的想法都是和你一致的。”沃利斯叹了口气，反手拿出了一张契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