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学武（下）

“爹，你别听他瞎说了！小白子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哪里是学武的料子！”二小姐见我挣脱，气的一跺脚，小辫子一甩一甩的跑到戴天理身后去了。

“二小姐！”我不让她再讲下去，虽然二小姐说的没错，我不会武，那天在大街上被马九斤一脚蹬飞，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我把眼光投向戴天理，他正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小白子你！你懂什么叫练武吗，人家一巴掌能把你拍死！”二小姐抹了把汗上前拽我，一车队的人全看着我俩拉拉扯扯，我没办法，只能站了起来。我向后退一步，眼睛仍然恳求般的看着戴天理。

“金柜，为什么想学武，”戴天理终于开口。

“中华儿女，练武强身，外敌来犯，奋不顾身！”

这句话，一定是相当重要的。

这是我当年在山海关，扒着墙角听戴天理跟马九斤说的，那天，是马九斤出徒的日子，戴天理让他不准忘了这句话。

至于我为什么在那，当然不是为了偷摸的学武功，我没那兴趣。

我是在跟踪马九斤。

说出来挺丢人，打那天他当街给了我一脚，我就一直想着报复报复这个野小子。整整四百天，我白天辛辛苦苦算账，晚上兢兢业业偷人，啊不，不能这么说。我每天在墙根底下埋伏着，想着从他背后跳出来一下把他摁水缸里，想想真是佩服自己的毅力。可惜白瞎了，当然，我没敢，一次都没敢，我怕他反手把我塞水里淹死……

“等等，你从哪听来的这句话！”戴天理先是一愣，很快，他反应过来，一把抓住我的衣领，逼我向前进了半步。

“天理！”何七姑急急忙忙的从马车上翻下来，“七姑娘，回去坐好喽！”戴天理放开我，朝她摆摆手，示意她回去。

“天理啊，别犯驴脾气，有什么事好好说，”何七姑拉住戴天理，“我听金柜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练武强身嘛，不是坏事！”

“七姑娘，这事儿不是这样！”戴天理绕开何七姑和二小姐，指着我说道：“我问你从哪听来的这句话！这是三十年前，我师傅亲口传给我的！流干热血不悔，保家卫国兴邦！”

我从哪儿听来的，当然是上辈子，从山海关墙角下的水缸子边上听来的！但我可不能就这样说了，这是只有我知道的秘密，是未来即将发生的事，大家都还不知道呢！

“前几天我在床上昏迷不醒的时候，隐隐约约听见有人凑在我耳朵边说，让我记住这十六字真言，等病好了跟着您学武功。”还好我早有准备，编了一晚上的理由终于用上了。

我用余光看到戴天理皱着眉头，上上下下的把我全身打量了一遍，表情比我发现自己重生的那天还要震惊……

我在心里虔诚的祈祷，我愿意用马九斤三年娶不上媳妇换戴天理别再追究……

“嗐！”良久，戴天理瞅着瞅着，笑了。他摇摇头，朝着何七姑道：“我赔进去一个大掌柜！”

“还不快谢谢你师傅！”何七姑会心一笑，侧过身来拉我。

那一刻，我知道我成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