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伊莎,你现在怎么样了?你怎么不接我电话?"
纳雷什金听着话筒里传来的女声,微微蹙眉,"彼得罗娃小姐?"
话筒那边静了一会儿。
"纳雷什金先生?你怎么拿着拉伊莎的手机?她怎么了?"
纳雷什金低头看了看昏迷的黑发姑娘,手抚摸她的额头——不发烧了——然后才回答薇拉:"今天上午拉伊莎食物中毒,现在在医院里。你打给她电话是有什么事情吗?"
"本来没有,现在有了,"薇拉皱眉,被林番茄小心扶着坐在沙发上继续问纳雷什金:"为什么会有人对拉伊莎下毒?"
"不是对拉伊莎下毒,是拉伊莎吃了原本给总统先生的点心之后中了毒......你可以理解为她替总统先生挡了一刀。"
薇拉:······她还真敢吃。
"你们最好能保证拉伊莎没事,不然我想尽办法找你们算账。纳雷什金先生,你知道的,我说到做到,我也有这个实力。"
纳雷什金想起来初见彼得罗夫家薇拉小姐的时候,在热闹欢庆的舞会上——他看见了一直在角落里默默观察他人的女孩。
他善于观察人心,从眼神中就可以看出来小姑娘并非外界宣传的不堪重任。
以及,她很厌恶她的父亲,他们面对的实力最强最大寡头。
所以才选择和她合作,也是走了一步险棋。
"我知道,薇拉小姐。"
纳雷什金抬头看着伊万诺夫走进来,锁了门。
"你刚才想和拉伊莎说些什么?我代你转达。"
薇拉和林泽对视。
"我和瓦西里(林泽)下个周回莫斯科一趟,先去看看拉伊莎,然后再处理那些事。"
纳雷什金"嗯"了一声。
然后两边都很有默契的同时挂断了电话。
"谁给拉伊莎打电话了?是彼得罗夫家的小姐?"伊万诺夫问他,纳雷什金点点头算是承认,目光落在伊万诺夫脸上还未消散完全的敌意,反问道:"你这是去见谁了,鲨鱼?"
"霍多尔科夫斯基,他也来找小姑娘了。"
伊万诺夫和纳雷什金一人坐在病床一边的椅子上,看着仪器上平稳的心跳。
"是'蓝色深渊'。"
伊万诺夫忽然开口。
纳雷什金惊疑的目光落在面色严肃的伊万诺夫身上。
透明蓝色液体,无味。进入人体后使人昏迷,配合J-298即可在睡梦中致人死亡。
如果"蓝色深渊"被拉伊莎吃了,总统先生身边一定还有另外一种能让他毫无防备摄入J-298的事物。
"你确定?"
"化验报告已经出来了,"伊万诺夫说道,"政府里面有内鬼,群众里面有坏人。"
后面那句话还是他和拉伊莎一起看社交媒体的时候学到的,用在这里也没跑题。
"另外还从其他点心上检测出不同剂量的各种毒素,"伊万诺夫说道:"能用的都用了,钱倒是花的不少。"
等等······
两人突然对视,随即从对方眼睛里看到了和自己一样的答案。
原本今天应该去冰淇淋工厂视察,总统先生会在那里试吃一些冰淇淋样品。
现金支付。
皮肤接触。
"我在这儿等梅德韦杰夫过来,你赶紧去找瓦洛佳。"
"所以你为什么要在那盒点心里下毒?娜塔莎·斯米尔诺娃女士?"纳雷什金停顿了许久,又继续说道:"或者我该问你——玛丽亚·彼得罗娃女士?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看来您已经知道了,纳雷什金先生,"玛丽亚随意坐在审讯位上,金色发丝凌乱,掩盖不住她那双绿眼睛里透射出的偏执,或者是疯狂的神情:"可惜了,傻姑娘居然还把入口的东西交给外人保管,那我总得给傻姑娘一点教训——你们保护她保护的太好了,纳雷什金先生,哦,还有我们的总统总理两位,国防部长······。傻姑娘还真是傻,一点儿都看不出来你们像是看猎物的眼神,还把你们当朋友——真是够天真的。"
确实,挺天真的——旁听审讯的普京心想。
该给兔子姑娘安排个出路。
"那咱们就开诚布公地说说吧,玛丽亚女士,你是从什么人哪里获得了毒药?"
玛丽亚·彼得罗娃保持沉默,微微垂头。
纳雷什金透过单向玻璃看了他们一眼。
"或者说说······霍多尔科夫斯基和你是在什么时候认识的?"
玛丽亚猛然抬头,不可置信地看着平静地纳雷什金。
我睁开眼,和距离不过三厘米的梅德韦杰夫差点儿撞在一起。
(一段优美的瓷国国粹)
"你可算是醒过来了,拉伊莎,"拉夫罗夫先生此时正好削完一个苹果,顺手按了呼叫铃,"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嗓子又干又疼,说话失败。
梅德韦杰夫红着脸坐在一边。
"能醒过来就很好,拉伊莎小姐的嗓子因为药物受损,还需要一段时间来恢复,"花白头发的医生战术性停顿了一下,然后对我说:"拉伊莎小姐,请您做好心理准备,可能······嗓子恢复了之后声音会发生一些改变。"
嗨,我还以为多大点儿事,反正我又不唱歌。
我努力扬起一个微笑表示我知道刚才说的情况之后,医生又对梅德韦杰夫和拉夫罗夫两位先生说了一些注意事项,然后才离开病房。
"你可真是心大,"梅德韦杰夫戳了戳我的脑袋,一副恨铁不成钢的兄长模样坐在旁边说教:"入口的东西你也敢随便吃?!就算那是从弗拉基米尔那边拿来的点心也不应该这么随便。"
我哪知道随便吃点儿东西都会中招啊。
"你已经昏迷三天了,拉伊莎,"拉夫罗夫先生把苹果切成小块,用小刀叉了一块递给我吃,"很多人都担心你。"
三天?
张口说话未遂,倒是精准咬中了苹果。
“你不知道,你在昏迷期间说了好多话,可惜声音太小,听不清楚。”
梅德维迪把他的iPad和电容笔都递给我,“我知道你嗓子不好,有什么话想问我们就写下来吧。”
我打开了他的平板。
然后看着我的照片出现在主屏幕上愣了一下。
梅德维迪很不自然地扭头拿了个橘子扒皮,拉夫罗夫先生瞅了瞅屏幕,又瞅了瞅梅德韦杰夫。
【最近有人找我吗?】
“我听纳雷什金说,有个叫薇拉的姑娘打算这周五回莫斯科看看你。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应该就是之前彼得罗夫家的那位。”
薇拉为什么要回来?她的事情不是处理完了吗?难不成他们出了什么事?
星期五⋯⋯到时候直接问问薇拉好了。
【你们为什么会在医院里?】
“我们也是后来才听说了这件事,于是就顺路过来看看你,前面鲨鱼和纳雷什金也过来看望你,但那时候你还没醒。”
【谢谢你们】
“小姑娘客气了,”外长先生笑眯眯地伸手摸摸我的头:“本来就不应该让这些事情发生在你身上的。”
【要是发生在总统身上那不就更不好了?】
“拉伊莎,现在最重要的是你的身体恢复健康,这些事情交给我们处理就好,”梅德韦杰夫扬起笑安慰我:“不用担心。”
所以,为什么连霍总也会来医院找我呢?
我不理解。
或许真的有第六感这种东西——反正我一见到小霍总就感觉自己有些后背发凉。
尤其是中毒之后。
“霍多尔科夫斯基先生,下午好,请坐。”
霍总倒是不客气地坐在我左手边,把一个iPad大小的木盒子放在病床旁边的柜子上。
"先生,这是?"
"先生,这是?"
"你们瓷国有一句话说是'投石问路',"小胡子霍总扬起了一个迷人的反派笑容,"既然拉伊莎小姐是瓷国人,我向你问路也得按照瓷国的规矩来——"
不好的预感up。
"霍多尔科夫斯基先生,于情于理我都不能收下您精心准备的礼物,如若有事还请直接问吧。"
小胡子霍总听完我说的话笑的更开心了,但是盒子却没收回去。
"我听说拉伊莎小姐是才来鹅国一年?"
"也快了。"
"在莫斯科大学读历史专业?"
"······所以说背调是克里姆林宫的必备技能吗?"
小胡子霍总刚想回答,便被病房门口一道低沉的声音打断:"只是有心人才会去调查。"
嚯,总统先生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