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黑风高,二月红蹲坐在房顶,看着张启山大步离去,收起铁弹子,翻身下来。
霍锦惜“你来了。”
三娘唤了他一声,二月红回身扶住她,她索性半个身子压在他身上,鼻息里喷涂着酒气,眼角殷红。
在她心里,二月红能为了她和张启山翻脸,都足够让她感到安全了。
鲜少见她有这般软糯的时候,他裹紧了她身上的大氅,把人打横抱起。
脖颈间传来低低的抽噎声,随后有片刻的湿润。
她有万般无奈不便与外人言说,唯一能发泄一会儿,便躲在他怀里偷偷流眼泪。
二月红当做没看见的样子,把大氅往上拉拉,直到那大氅裹住的她的头,把她脆弱不堪的样子藏了起来。她有时很需要黑暗带来的安全感。
霍锦惜如愿的,在他的怀里,在黑暗里,被他的体温和气息包裹着,哭的痛痛快快。
到红府时她已经有些昏沉沉的睡着,二月红有些讶异,难的感受到她的戒备心这么低的时候。
轻轻的把她放在床上,二月红那毛巾沾湿了热水,擦了擦她那有些红的脸,盖上被子。
他走进东厢房,躺在躺椅上,看着窗外的月亮。
张启山……一次又一次的伤害她……
丫头的事二月红才刚放下,他又要为了一己私利来伤害锦惜。
真当他是泥捏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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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雪棠喝的很醉,洗了澡之后换上一身睡袍,系上腰带,把面具放在化妆镜旁。
有些头晕的跌在床上,解九还没洗完澡,她抱着枕头,借着些醉意,低声唱着戏词。
“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君不见高堂明镜悲白发,朝如青丝暮成雪……”(将进酒,戏曲版,超好听。)
九爷擦着头发进来时,看到他的姑娘,很孤独的站在露台前,低吟着将进酒的戏词,依稀走几个舞步,明明是首听着豪放的曲子,嗓音中却不乏有些哀伤。
“五花马,千金裘,呼儿将出换美酒,与尔同销万古愁——”
愁字唱的略显压抑,显然后边,情绪低了,气力是足,可是腔里带着淡愁。
一段儿清唱,九爷便是知了,她心里难受。
后背猛然间贴上温热的胸膛,红雪棠抬头看着解九的下骸,道。
红雪棠“我这功力,没退步吧?”
解九爷“唱的好,一点儿也不必二爷差。”
红雪棠“我唱生,他唱旦,有什么可比性。”
红雪棠靠在他身上,看着天边的月色,摸了摸自己的脸。
红雪棠“抽刀断水水更流,举杯消愁愁更愁。”
红雪棠“五花马,千金裘,呼儿将出换美酒,与尔同销万古愁。”
她呢喃着这几句,远远的眺望城外的日军基地,只觉得他的手臂抱得愈发的紧。
曾经要成角的人,如今只能唱个小曲儿逗逗自己开心。
红雪棠“二哥给日本人唱了戏,这名声算是坏了。”
红雪棠“可怜我红家,世代戏台三丈,如今,也无一人,能光明正大的站在台上,唱一曲定军山。”
解九爷“那我们努努力?”
解九爷“要一个,姓红?”
他凑在我耳边说道,热气喷吐的痒痒的,我笑了,看着他的眼睛。
红雪棠“我倒是希望,二哥他俩比咱们快些。”
红雪棠“我舍不得孩儿学戏。”
红雪棠“太苦了。”
解九爷“那就是他俩的事儿了。”
解九爷“咱们还是商量商量我们的事儿。”
解九爷“给我生个姑娘好不好?”
红雪棠“生完了,你会不会不爱我了?”
解九爷“姑娘是亲人,你是爱人。”
解九爷“她可以是我最重要的人之一。”
解九爷“但是你是我最爱的人,永远的唯一的。”
红雪棠“九爷情话说的倒是溜。”
解九爷“是不是情话,你不是比我还清楚吗?”
意乱……情迷……
缠绵悱恻,气息交错
我清楚,他说情话,是因为他会表达,但是他对我的爱,源自于对我的好,对我的控制以及耐心,我能感受到,而且清晰的感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