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危机！遇见BOSS！

黑暗吞噬了光。

滴答，滴答，随着脚步吃力地移动着，一滴滴液体顺着垂下来的手臂落下，地上蔓延着一条暗色的小路，散发着一股腥臭味。

一身黑衣的少年赤脚，不顾地上石子扎破了皮肤，不顾身上大大小小的伤牵动时阵阵的疼痛，只是捂着几乎要断掉的手臂，支撑着摇摇晃晃的身体不断的前进。只因为他明白，不能停。

我的脑子疼得恨不得自己把自己的头部痛感神经给切除。在我的大脑里，有两股意识在争夺这具身体的掌控权，一股是我的，但是这不是相对强大的，而那一股难以抵挡，一旦侵入意识最深出的意识是最大的危险。我深知，一旦我没有抵挡住那股意识，我的身体将脱离自己的掌握，我的灵魂会毁灭，我将不复存在抑或成为行尸走肉。然后，更可怕的是，吞噬了我灵魂的那一方将会变得更加恐怖般的强大。那才是一场噩梦。

我真的好想要停下来好好地应对两股意识的交锋，但是又必须尽快找到一个合适的地方。我看向远方的天空，天与地的交界线越来越明显，东方逐渐显露出一片白色。那是意味着黎明的到来。

经历过一夜的争斗与逃亡，能看见黎明真的是莫大的喜悦，然而对于现在的自己，沐浴在阳光里还是死路一条。但也许，沦落为行尸走肉还是干干脆脆地被阳光晒成灰来得好。

一步一步，咬着牙坚持，鬼强大的恢复力此刻我是一点也没感受到，身上的伤，还有那触目惊心的断手，无不显示着我袁一恒现在比个普通人还弱。

也许，那真的不是来自普通人的伤，那是脑中的另一股意识所造成，每一招都是下死手的。

我遇见了鬼舞辻无惨。

这一次我知道了那个“真踏马不够惨”的完整版，但是差一点也让这世界上没有了我袁一恒这个生命体。

我在夜晚行医，可能安吉把我教的太好了，又可能我脑子里的现代知识帮我一把，我竟然有了一点小名气，有很多人都称呼我为“夜医”，这倒是我一开始没想到的。

我觉得靠着这个名声我可以短时间内休息一下，于是我便在一个小镇上居住下来。我想着趁现在有空好好专研一下技能，只是研究了半天我还没有方向，这血鬼术使用也要天赋的吧？我愣是没有把它搞出来，只是进度缓慢的提升自己的身体素质。

啧，按理说不会这样啊……好歹，好歹我还是初始的鬼，我应该会挺厉害的吧，总不能我喝的药还是不完整版的不完整版，比另一个喝的除了青色彼岸花还少了一味吧？那可真是刺激极了。

很郁闷的我收到了一份很神奇的邀请，请我去给一位得了怕光症的老爷看病？

我愣是听着那位下人巴拉巴拉地讲了一通，理出来那位老爷amazing的症状——怕阳光，时不时失理智，不喜欢吃饭菜，失去理智时会咬人，对鲜血特别敏感……

呃，这难道不是鬼的特征吗？

我又问了那个下人他老爷眼睛长什么样，结果那下人浑身发抖的跟我说，老爷自从生病后就一直关在自己房间里，只有夫人与他密切接触，他也只是从好事者口中得知他老爷的眼睛在黑暗中发着光，宛如猫眼。

猫眼？竖瞳？

好样的，真的鬼来了。

我能怎么治疗鬼哈，给他来上一个日光浴？

我还真的没本事把鬼变回人，甚至我连把人变鬼都没试过。

终归是抱着好奇的心，我做了一个错误的决定，我决定去看看那位鬼化了的老爷，也许通过查看他的记忆我可以看到一些我不想看到的丧尽天良的事情。

我还是见到了那位老爷。那位被绑在床上，嘴巴里堵住布，一个劲发出呜呜声的老爷。他听到我进门的声音，顿时双眼直勾勾地宛如看待一碗香气扑鼻的红烧肉，那双发着绿光的竖瞳，看得我有点慌。我曾经看过无数次水面上自己的眼睛，这双血红色的竖瞳牢牢得刻在我心里，它无时无刻在告诉我我不是人。如今我见到了另一个不是人的“人”。

见鬼原来是这种感受。

我退去了那些下人和那位夫人，盯着那位老爷好一会，才叹了一口气前去查看他的记忆。然后我就得出来一个结论，那个“真踏马不够惨”的玩意貌似越来越求上进了，他以长生不老为前提诱惑了一些大户人家的老爷或少爷，一时间财源广进，外加上一些家族在某个地区有一定威望，顿时那个玩意的名声有了。

amazing……这是件很妈妈的事。

这位老爷属于那种刚转换的，理智时有时无的那种。家里人也有脑子，怕他吃人就绑了起来，若是不绑，没准这户人家人就都没了。疯鬼吃人那可不是开玩笑的。

确认是鬼后，我竟一时间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走。我没有办法将鬼变回人。难道我应该把他拽到阳光下给他一个解脱吗？可是，他是无辜的，他的生命不应该就这样消逝。我该怎么办……

在我思考间，我感受到了一股熟悉又给我强大恐怖感的气息。那位老爷瞬间开始暴动，他拼命地在椅子上挣扎，发出可怕的嘶吼声，竖瞳之中闪烁着异样的光芒，那是期待还是祈求？

在我感受到气息的那一刻，我就躲到了一个大柜子后面，拼命隐藏起来自己的气息。我想我知道来者究竟是谁了。

窗子被从外打开，一道散发着冷气的身影出现在月光下，带着致命的危机。浓重的血腥味夹带着一股恶心的臭味，扑鼻而来。

另一个真正意义上的鬼之始祖，是他。

他走到老爷面前，居高临下看着他。

“区区普通绳子就让你无可奈何了吗？我不需要你这样的废物。”

那位老爷剧烈抖动，发出呜咽之声，我感受到了恐惧。那位老爷在害怕，这是一种下位鬼对始祖本能的恐惧。

在我以为那位老爷要死之时，鬼舞辻“什么惨”忽然间转头看向了我藏身的柜子，吓得我一把捂住了口鼻，被发现了？

“竟然还有一只不受我控制的鬼，有趣。”他一挥手隔断了老爷身上的身子，获得自由的他直直地看向我藏身之处。

我忘了，我可以看鬼的记忆，“什么惨”也可以啊，更有可能是那老爷直接告诉他的，那可是他自己创造的鬼，对他的听话度比我家养了八年的狗还高。

“出来！”一股猛烈的风袭来，我身前的柜子剧烈摇晃起来，我看着“什么惨”身后一根骨鞭劈来，像是一道闪电，要是被击中绝对没有好果子吃。

我一咬牙，一个闪身远离柜子，在柜子被劈成两半的同时我也暴露了。

我拼命让自己冷静，一副冷静的样子看着那双与我一样的血瞳。我紧紧握住拳头，调整呼吸，一半紧盯着眼前两个鬼，一边想对策。

我明白，我不是他的对手。

“我记得你……”在我思考中，“什么惨”说话了，“你是当初送药的人，医师的弟子。还有你的手，奇怪的手……。”血色的竖瞳直直地盯着我，我的后背凉嗖嗖的。

我下意识动了动原本垂在身侧的手，忍不住握紧了拳头。

“没错，是我。”我打算破罐子破摔，“但可惜我师父已经走了，是你做的。”

话音刚落，一根骨鞭冲到我面前，我一跃而起，坎坎避开。

“那味药我已经知道了，现在的你没有任何用处。我决不允许有任何和我一样的存在。”他转头对原本呆呆的老爷道，“提着他的头来见我，我会给你更多的血液。”

就在我暗骂什么畜生时，那老爷就像是我家狗看见我拿着一串肉一样，扑了上来，那气势，比我家狼狗还凶。

“滚！”我一声呵斥，同为始祖鬼，我对一般的鬼有威慑力，但是不知道是不是“什么惨”在场，那老爷竟只是愣了一下，又扑上来了。

我侧身一躲，滑到了窗边，在那老爷还没有下一扑时，一跃而出。但是，在我还没落地时，一根骨鞭破空而来，毫无防备下，贯穿了我的身体。

“啊！”随着一声惨叫，我被狠狠地摔在了地上。顿时有五脏六腑碎裂的痛处。

还没等我爬来，我的身体就被几根骨鞭再次贯穿，挂在了空中。

鲜血从我颤抖的身体里流出，我感受到我的骨头在断裂，在新生，又在断裂。我的下巴被一只冰冷的手抬起，我被迫看向那张阴沉的脸。

“再见了。”“什么惨”的手指伸进我的头部，刹那间，我的视线模糊，一阵天昏地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