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在被开垦出的小平地上休息,吃着阿兰从家里带着干粮,喝着卡嘎哈准备的水。
掌琨都呢嘴里塞满,还不停的念叨族长夫人的饼更好吃。
阿兰作势要夺过来:“不吃可以闭嘴。”
掌琨都呢那肯将嘴里的食物让出去,往后一躲,藏在里覗埡背后:“我不,就不。”
里覗埡也不能真让两人打起来,连忙阻止:“都呢你别闹,阿兰主动提议带吃的,不然我们这会儿都得饿在这里。”
阿兰“哼”了一声,别回头不想理会掌琨都呢。
“去跟阿兰道歉。”
里覗埡小声的对掌琨都呢说:“晚些回去我把饼送至你家。”
掌琨都呢本意不坏,意识到是对阿兰的不尊重后也开始反思,从里覗埡背后出来,低着头站在阿兰的面前。
“阿兰,对不起,我不该说你。”
里覗埡也走了过来,摘去沾在阿兰头上的叶子:“阿兰没吃过我阿娘做的饼么?改日来我家,大家一起吃。”
阿娘饼吹代表里覗埡从不放过任何安利的机会。
既然有人给了台阶下,阿兰也不再纠结,她确实没吃过族长夫人做的饼,实在是无法想象。
“好……好吧。”
阿兰有些勉强的放下面子。
“既然不吵了,咱们就出发。”
吃了干粮又吃了瓜的卡嘎哈站起,拍拍屁股上的灰,他是休息好了。
阿兰微红着脸,点了点头。
掌琨都呢一直看着里覗埡行动,见罢也动身往空空绿洲深处去。
萤草在哪儿?
长得什么样?
里覗埡不清楚,他也没见过。
也许是来早了,里覗埡想,萤草在晚上才发光,那样明显又好找。
可是晚上的空空绿洲是大人们都不敢来得,他们说,空空绿洲的晚上是会吞人的,进去了没人再能出来。
里覗埡一行人找到了下午,还是没有找到。
“里覗埡,你说,蝶兰花长得啥样?”
卡嘎哈扶着树喘气,若是平地走半天还不至于这样,但是边扒拉树枝,边要注意有没有毒虫就有些困难。
蝶兰花是里覗埡用来隐藏萤草的另一个借口。
“字如物,是一个长得像蝴蝶的花。”阿兰同样累的不轻,靠在一棵树边休息。
“你见过蝴蝶吗?”
掌琨都呢打开挂在腰间的水袋,喝了一口,摇晃后发现所剩不多,问:“我们会找到蝴蝶吗?”
“是蝶兰花。”
阿兰强调一遍。
“哦,不是蝴蝶。”
阿兰有些无奈掌琨都呢的想象力:“不过有蝶兰花的地方也就有蝴蝶在。”
“真的吗?”
“真的,如果你能看到蝴蝶,就说明蝶兰花在不远处。”
“太好了,我还没看过蝴蝶呢!”
我也没看过。阿兰没敢说,她也只在书里见过,听别人说过。
“行,那我们休息一会儿再找找。”
里覗埡把掌琨都呢的水袋解下,灌入自己水袋的水,然后还给他。
大家答应,可天色渐晚,都恐于空空绿洲会吞人的传说,再找了半刻后还是未果。
“回去吧,里覗埡。”
掌琨都呢是四个人里最小的,此时害怕的不得了。
所有的高树都在黄昏暗处变成了鬼影,张牙舞爪,灌进来的风在低吼,如猛兽奇鬼,森然欲搏人。
他不怕阿爷打骂,不怕阿兰与里覗埡不跟他玩,就怕这无形之鬼,吓人。
掌琨都呢拽住里覗埡的衣角,指尖都在发抖。
里覗埡停住,虽然阿兰和卡嘎哈都没说话,但是他俩的紧张也肉眼可见。
他抿抿嘴,不肯放弃也无可奈何。
若是再暗些,没准就能看到萤草的位置,然后明早再来寻。
“埡哥,我害怕……”
光暗交界的模糊,空空绿洲宁静且未知的恐惧,掌琨都呢的声音都在抖。
“回去吧!”
里覗埡微不可闻的叹口气:“今天的冒险就到这里。”
其余三人却是松口气。
“回吧,我听到阿姐喊我吃饭了。”卡嘎哈说道。
“嗯嗯。”
四人寻着记号,加快脚步,但也花了近一柱香时间才出去。
到了西芹边,里覗埡回头一看,身后的空空绿洲如黑暗里蛰伏的凶兽,正等着自投罗网的猎物。
他这才有些后怕,朝着西芹亮起的灯火跑去。
到了自家门口时,阿娘已经在挨家挨户问里覗埡的行踪,见着里覗埡,这才把悬上的心放下。
“埡儿,吃饭了。”
里覗埡拍拍身上的灰,大步朝阿娘走去,然后扑到对方的怀里:“阿娘,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