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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吾昭昭心

清川带长薄

他们没有进去,而是去了皇宫,走到午门前禁军不让他们进。

“陛下有旨,无召不得入宫。”

金元带着面纱所以他们没有认出来,且时隔多年,她身上的气质大大有所改变,车里严子瞻挑了挑眉看着文清川:“你走的时候不会什么信物都没带吧。”

文清川淡定的从衣袖里拿出一块令牌,这是当初她特赐给裴谨言出入令,如今倒是派上用场了,她将令牌从帘子里拿出去,禁军的一看笑了笑:“这出入令早就做废了,大胆尽然敢在午门放肆,来人!拿下!”

“我看谁敢!”金元抽出剑,他们被禁军围了起来。

严子瞻扶着额头:“你露个脸的事,何必那么麻烦?”

文清川将面纱取下:“我只是想验证一些事。”世人皆知出入令是怀由帝在位期间特意许重臣的特权,即使她退位了这令牌也是做得数的,毕竟她还没死。

她掀开帘子:“尔等还不退下!”

她语气缓缓的,但眼神凌厉,病态的脸上威严还在,那些禁军大多都是新人,但也是看过画像认得出,他们愣了愣,然后砰砰跪下:“拜见怀由帝!”

他们畏畏缩缩的不敢抬头,文清川看了看:“把宫门打开,朕要见皇帝。”

“是,是!”

朱红色的宫门总算开了,金元架着马车进去,严子瞻抱着手靠在窗上:“这马车也能入宫?前所未有。”

“今日便有了。”她看着那枚令牌,看来万物阁说的都是真的,文玄辰沉迷美色,不务正业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

严子瞻从她手里拿过那枚令牌:“听闻宫里草药众多,说不定还会有对你的病有所好处。”

“你当初不是不愿救我的吗?”

严子瞻看了她一眼又隔着车帘看着前面赶马车金元:“你要是死了,金元宝就没了依靠。”

“我觉得,你倒是能成为她的依靠。”

“我一个闲散人带着孩子干嘛?”

文清川低声笑了笑。

听到禁军报怀由帝来了,文玄辰心下一慌,连忙让人把养心殿收拾干净,把所有人都遣散出去,再叫暗卫来保护自己,下令让禁军在文清川进来时就将外面围起来,摔杯为令。

金元将文清川的雪白狐裘裹得再紧在严实些,生怕她着凉,严子瞻假意咳嗽两声,金元撇嘴翻了个白眼,瞪着他把他的银色狐裘也理了理,严子瞻满意的点点头。

金元习武,不像文清川那样体弱,也不像严子瞻那样体娇,她多穿点儿就行了,厚了她反会觉得热和行动不便。

文清川还没进养心殿,文玄辰就迎了出来,她微微点头,严子瞻蹙眉看了一眼又随着金元行礼:“参见陛下。”

文玄辰咽了咽口水挥手:“免礼,不知怀由帝今日回宫有何要是?”

文清川朝养心殿里望了一眼微笑道:“外面风大,进去说。”

文玄辰紧张的咽了咽口水但无法只能让他们进去:“福喜,让御膳房准备些吃食。”

文清川见文玄辰这般遮遮掩掩,进入养心殿后便印证了她的猜想,整个养心殿还充斥这那未消散的脂粉味和某种说不清的香味。

这味道呛得文清川打了好几个喷嚏,金元担心的轻拍她的背,文清川挥挥手金元便停止了动作,她坐在椅子上看着上位的文玄辰:“西北大胜,陛下作何打算?”

文玄辰正色道:“自是举办庆功宴,厚赏有功之臣。”

文清川望着他的眼睛,神色冷淡,眼眸特这些许不满:“那战死的将士们呢?”

文玄辰顿了顿瞧福喜带人端了茶点上来随即开口:“怀由帝喜甜,那份梅花糕味道甚佳,尝尝。”

文清川见他着态度没说什么笑了笑,拿起桂花糕尝了一口,的确不错,若是多加一点糖,裴谨言肯定喜欢。

“他们是有功之臣,揽花将军与常胜将军是我盛云的英雄!”

文清川眼里闪过一丝诧异,望着文玄辰有些激动的说:“那裴谨言呢?”她眼神冷淡带着探究、愤怒、惊诧。

文玄辰愣了一下立马说:“裴谨言将军亦是。”

文清川看着文玄辰,如今的他为何变得那么陌生?她有些红了眼,颤着声音说:“黎安将军,是你亲封的,如今他战死西北,连尸骨都没找到,你却还有心思在这宫里夜夜笙歌与舞女相伴!”她猛的拍了一下桌子,把几人吓得够呛。

“你的良心,还在吗?”

文玄辰捏着手,觉得文清川冒犯了他的威严,他阴狠的看着文清川:“怀由帝何出此言?朕每日处理朝政辛劳,让妃嫔们陪朕休息,何错之有?朕也是为了盛云子嗣着想。”

这些年的确,先后诞下三位皇子一位公主。

文清川感觉心口隐隐作痛,可能是气急了,也可能是心疼战死的友人。

“你。”她有些无力,连话都有些含糊。

“朕不觉得朕那里做错了,你今日回来看,是兴师问罪来了?瞧你那模样,活不长了吧。”

金元气急想要拔剑:“你!”严子瞻拦住了她,金元回头恶狠狠的看着他,严子瞻凝眉摇摇头。

文清川抓紧扶手的手松了松,对啊,她活不长了,今年能挨过去还得靠严子瞻。

文玄辰见文清川沉默,心情莫名好了起来,他傲气的喝了一口热茶,文清川擦了擦泪:“文玄辰,他可是你亲弟弟。”

“嗯?怀由帝这是脑子坏了,我同他一个是天子一个是将军,云泥之别,友人都称不上何来亲弟一说?”

文清川实在没想到,文玄辰竟绝决如此地步,她将那口鲜血硬生生咽了回去,她不能在这个小人面前太狼狈,即使再痛心在难受也不行。

她最后冷冷的看了一眼文玄辰,照他这般下去,盛云迟早要败在他手里,不过她还有一步棋,只是不知道能不能看到那枚棋子发挥作用的那一天。

在走出门前她还是忍不住回头:“你和裴谨言,他是天上绚烂云彩,你是地上腐烂不堪的泥。”

文玄辰气的怒拍桌子,文清川头也不回的就走了。

裴谨言他是咎由自取,他的好哥哥好陛下根本没有把他看在眼里,一切的一切都是他自己选择的,她没办法婉转局势,她已经不行了。

严子瞻远远的看了一眼有信,觉得没什么,他不认识,也不感兴趣,跟着文清川他们出宫。

马车里金元哭个不行,只能严子瞻驾车了,他一脸生无可恋的喊:“金元宝,你能不能别哭了,哭得我心烦。”

“要你管!”金元趴在文清川腿上:“陛下!他一个布衣之女所出,配什么诋毁您,诋毁裴将军!”

“好了,不要哭了,再哭眼睛肿了就不好看了。”她自己叫金元别哭,实际自己眼睛红的不像话。

出了宫门,马车便被拦下,严子瞻喊了句:“有人找!”

闫沛有些紧张局促,他站在马车窗前郑重行了个礼:“宵元候闫沛求见怀由陛下。”

文清川正要掀帘子的手猛的一怔,连金元都愣了好一会儿,文清川勉强勾起唇角才掀开帘子。

“闫侯爷,好久不见。”

闫武早就因为旧伤复发辞官,他的独子闫沛自然世袭官位,称一句闫侯爷不为过。

他还是老样子,只是当初意气风发的少年郎终是成了心思整密浑身锋芒内敛的人。

闫沛做足了心里准备,他得知文清川进宫消息是立马就到门前等候,如今见到故人他还是忍不住红了眼哽了咽。

他难受的蹙眉有些委屈的叫:“陛下。”他眼角的泪似乎马上要掉了一般,文清川看着他原本憋回去的泪又忍不住涌了出来,她连忙拿帕子去擦他的泪:“哭什么?”

“陛下……”闫沛握住他的手,他的手好大好暖,相反文清川因为噬骨仙不管是寒冬还是夏日身体都凉的像块冰似的,手上也是一点肉也没用,干巴巴的,闫沛握着心特别疼。

“闫侯爷,你如今都是有妻女的人了,这样不合适。”文清川将手抽了回来,还好她还有理智。

闫沛听了,像块冰一样怔住,眼泪越发不可收拾的从眼眶涌出,他干巴巴的说:“当年,就差一点,你就是我的妻了。”

他胸口闷得喘不过气,但他还是要说:“并非是我移情别恋,而是陛下您的心比皇陵的石头还硬,四年来杳无音信,有一点还是听闻您又在哪里游玩,当真是狠心,连一封信解释都没有。”

他炽热埋怨的目光太刺眼,文清川根本不敢看他:“当初,我确实不该拉你入局,只是除了和你大婚,没有在合适的机会了。”

“所以从一开始你都是再利用我?!我还傻傻的以为,你是真的喜欢我,原来,自始至终,都是我一人的独角戏。”

“不是的闫沛,我当初的确喜欢过你,只是……”

“只是什么?只是,你活不久了,所以故意与我斩断所有联系?”

闫沛像受伤的小狗一样,文清川看着也是心疼,严子瞻一脸吃瓜样睁大眼睛乐滋滋的看戏。

文清川苍白无力的辩解:“当初在霁山,你也是知道的,我的确活不长久,与其让你失去所爱,还不如放了你,去寻找新生。”

闫沛看着她,病态的脸瘦弱的躯体,说话也是有气无力的。

“你看你如今不也过得很好,妻子贤惠,女儿乖巧,前途光明,家族繁荣,比和我在一起好一百倍一千倍。”

“那里好了,如今陛下贪图美色,虽说西北已定,但表姐战死,陛下不过安抚罢了,我表姐征战数年,大好年华全都是在血战中度过,最后竟落得这样一个结局,倒是显得讽刺。”他冷冷的笑了笑,提及阮初远,文清川又觉得情绪无法控制,泪水像决堤一般不断涌出。

“闫沛,对不起,我真的,没力气了。”

说完,文清川便放下帘子,闫沛看着离去的马车,他站在原地不愿离去:“君不知,吾昭昭之心,君若回头,必见吾昭昭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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