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南柯一梦

“南宫恨——”一声叫喊传入还珠楼内，惹得楼中众人都不约而同地紧了紧自己手中的武器。

突如其来的声音，惊得正在医馆内的流月卿给面前人包扎的手一抖。她低下头，手中动作不停，状似无意，周身气压却不自觉降低。

“流月？”面前正在接受治疗的采桑姑试探道。作为看着流月卿长大的人，当然知道她现在心中所想。

“我没事，阿婆。”流月卿迅速给采桑姑绕完纱布，抬头笑道：“您好生休养，流月出去看看。”

还珠楼外，百里潇湘负手而立，一旁的粗布麻衣的黑影正是黑白郎君的分体，一剑随风和自己之前的任务目标“黑龙”。对面三人正与其争论不休，说着说着，对面一白衣华袍人甚至试图攻向百里潇湘。流月卿往近处观视，发现其中一个还是“熟人”。

“楼主，燕陀龙前辈。”流月卿照例躬身施了一礼，却在百里潇湘将其虚扶起自己之后提气运功直取对方白影，“高声喧哗、惊扰吾病患在前，冒犯楼主在后，你过于嚣张了。”

对面白影忙冲上前对敌，却冷不防被流月卿一掌拍飞。

“都停下吧。”见双方往来已有数招，仍旧僵持不下，百里潇湘悠悠开口，“流月，副楼主可在？”

“副楼主外出未归，不在楼内，楼主有事可交属下去办。”流月卿闻言随即收手，回头朝百里潇湘一揖。

百里潇湘抬手，示意流月卿前去侍立一旁，随后转头朝对面几人道：“副楼主酆都月现今确实不在内中，还望诸位见谅。”

“我还是留下好了。”一袭粗布麻衣的黑龙闪身挡在百里潇湘和流月卿身前，让对面三人错愕不已，“副楼主是一个明事理的人。我相信只要我好好跟他说，他一定会让我离开，你们不用担心。”

安抚好三人的情绪，黑龙重新转向身旁的百里潇湘和流月卿两人，“等副楼主回来之后，我会亲自向他拜别，不会让楼主为难。”

百里潇湘得了保证，倒也心满意足离去，“如此甚好。”

……

“楼主，既然事毕，流月便先告退了。”流月卿跟着百里潇湘一路返回，心中担忧酆都月的外务状况，“副楼主规定的练习时长，流月还尚未达成。”

“照你刚才所表现出的程度来看……”百里潇湘回忆分析着不久前的场景，笃定道，“修习《飘渺剑法》第九式也应该绰绰有余了。看来，你的确有专注于自身的修行。”

“不敢，而且……”流月卿弱弱地低下头，难得的有些吞吞吐吐，“流月不仅没有开始修习第九式……还……自作聪明地逆练了部分的剑诀……”

“那你的身体可有不适？”百里潇湘在一阵惊愕之后顾不得训斥，便开始查探流月卿的功体是否受损。

“并无……”流月卿按下百里潇湘想要替她运功的心思，“流月目前为止没有检查出身体有恙。”

《飘渺剑法》本身就具有极强的攻击性，后四式的逆行更是使得自己的一招一式中多了几分尖锐的戾气，对自己这种自身功体过于“阴柔”的女性武者来说，这种戾气可以说是非常必要的。流月卿心中念叨，心虚地瞄了眼处于盛怒边缘的百里潇湘，自始至终没敢开口。

“楼主……”流月卿见百里潇湘久久不语，内心慌乱，想解释，却又不敢多言。磨磨蹭蹭半天憋出一句“流月知错”。

“罢了。”百里潇湘长叹一口气，孩子大了，管不住了，又不能“放弃”培养了这么多年的人，只道：“你下去吧，去把剑·九练好再来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