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钰淮溪牵了匹比较温顺的马，棕色的毛发，眼睛也是棕色的，看见钰淮溪时不停的踏着地，发出吁吁的声音，很兴奋。

钰淮溪被拦在通关卡处，守卫认得钰淮溪，因为钰淮溪是二营唯一的一名医师，看着钰淮溪有些不知所措，看了看同伴，同伴也只是摇了摇头。

钰淮溪颇有兴趣的看着他们说：“二位这是做什么。”

其中一位守卫有些尴尬，向钰淮溪作揖说：“医师这您是要去哪啊。”

“去采药，药房中药材稀缺。”

守卫又看了同伴一眼，同伴给他使了个眼神，守卫又问：“那几时归来啊。”

“戌时。”

“那……那医师早去早回。”

钰淮溪没有回应，两名守卫战战兢兢的放了行，钰淮溪跨上马背策马离去，守卫又看了对方一眼，无奈的摇了摇头。

钰淮溪策马在坪地上，向着二营北部驰去，冷风在耳边呼啸，将他未束起的头发吹起，肆意飘扬，钰淮溪没有去采药，药房的药其实是可以等到石眠回来的，但是他撒谎了，他要有一个理由可以随意出入军营，采药就是一个很好的理由。

过了许久钰淮溪隐隐约约看见了一个营地，高高的旗帜上有着枫叶的标志，钰淮溪勒住缰绳将方向转向西边继续前进。

他没有打算去大营。

钰淮溪进了树林，林子里有一条小道刚好可以策马而过，钰淮溪扬鞭，加快速度，又过了不久钰淮溪在一个巨大的坑边停下，钰淮溪翻下马，走到坑边向下望去。

下面就是漾河，水流湍急，无数水花拍在礁石上，又被溅起，水流的尽头是更加恐怖的瀑布，从上面向下俯视尤为震撼。

坑顶到坑底大概四百米，周围都是利石杂草无法攀爬，钰淮溪仔细的观察着这里，向下看见一个洞口，但是没有看清里面有着什么。

钰淮溪凝望着洞口，依稀可见几个帐营却无人出来活动，黑暗的洞口就像一个巨大的嘴巴，瞧不见里面有什么，让人觉得诡异可怕却又想去探索，一旦踏入便会万劫不复。

钰淮溪站起身来绕着坑边走了一圈，突然停了下来，钰淮溪看见了入口，是一个极为狭隘的裂缝，只可容纳两人，别说骑马进入，带个柴火都费劲。

钰淮溪绕了一圈也没看见水的源头在何处，就好像这让人心生畏惧的黑水是从地底溢出来一样，钰淮溪又站了起来，转身观察着这片林子。

林子大多数都是松树，挺拔茂密，离大坑有一小段距离，树林一眼望去很难辨认出是否有人在此埋伏，若是在这里被包围确实难逃一劫，钰淮溪摸清了大概后准备离开，走回马旁边，又扭头看了一眼坑底，眼前突然一亮。

洞里有人出来了，点起了灯，原本像是深渊巨口的洞陡然变成了，闪着眼睛的野兽在等待着猎物，钰淮溪看着渺小的影子，是一个女人，钰淮溪握着缰绳征在原地，片刻后女人点好了灯，又走出来了几个人，又老人和小孩，都是女人，竟无一个男的。

钰淮溪心中突然有些复杂，从身形，服饰和容貌上来看这些不是柔然女子，柔然女子体型比一般女子要壮些，可这些人看着都是中原的女人。

钰淮溪更加肯定，柔然，要有大动作了。

钰淮溪又骑着马往回走，途中又随便拿了些药材，再次路过大营的时候，钰淮溪停下看了一眼，大营没有像二营这么疏散，周围有士兵轮番巡逻，且是三对人反向巡逻，营口的侍卫也比二营要多的多。

四个木塔都有人监视，木塔错落在营地的四角，钰淮溪停了一小会便离开了，若是过久的停留怕是会被木塔上的监察兵发现，钰淮溪赶回二营时两位守卫都送了口气。

不远处的围着篝火的守卫军都纷纷向钰淮溪看来，钰淮溪也看了他们一眼，就没在理会，他的职责是治疗伤兵，其他事钰淮溪一概不管，而且他们也是守本分，也没什么可挑的，钰淮溪每天都是在伤兵帐子里和药房以及休息的帐子三个地方活动，和别人都没什么交流。

钰淮溪回到药房，厌还在那里睡着，钰淮溪把捡来的药材分类放到架子上，然后又定在原地，钰淮溪又出了帐子，走向议事帐两位守卫看见钰淮溪向这边走来，也明显愣住，然后拦下钰淮溪说：“将军在里面，医师要进去的话，属下现在进去禀报。”

林唁安又回来了？钰淮溪有些疑惑，看了看帘子已经能想象林唁安坐在里面的样子，说：“我稍后在来。”

然后就走了，两名守卫也没在意，继续站岗，钰淮溪又回到药房，翻了翻装有医书的箱子想找到一份地图，他现在想要一份地图，原本钰淮溪在想趁林唁安不在进去拿，没想到林唁安会回来，只能放弃这个打算。

钰淮溪看向还在熬着药的罐子，疑惑不解，钰淮溪用衣袖包裹着盖子，打开，一股焦味瞬间霸占整个鼻子，呛人的很，钰淮溪咳了两下，已经烧干了。

“风坼没有来过？”钰淮溪很是不解，果然还是石眠比较细心些，钰淮溪把罐子拿下，将里面烧焦了的药材倒到一个废弃的缸子里，然后重新添炭熬煮。

钰淮溪又去重新给伤兵上了一次药，从伤兵帐子里出来时，坐在篝火旁的那堆人又看了过来，钰淮溪这次连一个眼神都没有给，从旁边走了过去，但是听到了一些话。

“才来几天将军就给了这么大的权利，真有手段。”

“人家是医师，我们营只有一个医师能不好好供着吗。”

“就是就是，再看看人家张成那样，说不定就是来魅惑将军的呢。”

“我看也是，向他这种人也就只能用身体来讨将军喜欢了。”

钰淮溪没有回药房，而是回了自己的帐子，回想着他们说的话，有些不解，什么将军给的权利？将军给自己什么权利了，自己怎么不知道？钰淮溪依旧一头雾水。

厌又从帘缝里钻了进来，好像是刚睡醒，飞的时候摇摇欲坠，飞到钰淮溪前面的时候就掉了下去，钰淮溪伸手将他接住，放在桌子上。

钰淮溪坐下给自己倒了一杯水，想着大坑的地形和洞里的女人，又想到柔然的意图及阿西汗平。

钰淮溪握住茶杯，自己现在连柔然下一步的动作是什么都不清楚，阿西汗平的事也只能慢慢打算，钰淮溪想去找林唁安问些话，但是又想到刚才那些人说的话，自己更应该问清楚了。

风坼又灰溜溜的进来了，看见钰淮溪在又送了口气，钰淮溪看见他这表情突然想到了营口的两个守卫，他们见自己回来时也是这种放心的表情，是在担心自己么，还是和那些人说的有关。

“主子……你回来了。”风坼心情有些低落。

“你怎么了。”钰淮溪看出他的异常问。

风坼抬头一直看着钰淮溪，但是最后还是垂下头说：“我刚才听到有人议论你，说你是用身体博取将军的欢心，说你来这只不过是供将军玩乐的。”

果然，钰淮溪觉得有些荒唐，“哪里传出来的谣言。”

“就是……就是……将军帐子不是给伤兵住了吗……然后他就来跟你睡，虽然说你们分开睡，但是……别人没怎么想。”风坼顿了一下又说：“而且……昨天将军才来，第二天就有了这样的消息，谁都会有些……疑惑的。”

“什么消息？”钰淮溪抓住重点问：“是什么消息说来听听。”

“嗯……就是……今天早上将军从你帐子里出来大家都看见了……然后广清就吩咐下来说……以后二营由你来管，让大家都听你的……然后大家好像就不乐意了……。”

钰淮溪瞬间明白了，但是为什么二营要给自己管呢？现在钰淮溪只觉得很难搞，还有一大堆事没做，现在又闹这一出，哪怕自己不在意，别人也会有点声音。

难怪这么多人看自己的眼神都不一样了，“知道了，你先下去吧，有什么事就来告诉我。”钰淮溪现在就怕自己又错过什么新消息。

“是……”风坼又小心翼翼的看了钰淮溪一眼，确定他没有太大的情绪波动就放心下去了。钰淮溪揉了揉眉心，觉得疲惫不堪。

风坼又拿着和几个清淡的小菜进来，说：“主子吃饭吧，我先下去，碗筷一会我回来收，记得服药！”风坼草草说完就下去了，钰淮溪只觉得风坼在这真的是委屈他了，这么能讲应该给师傅。

钰淮溪随便喝了两口粥，吃下药就去找林唁安，两个守卫这次居然没有拦而是直接帮钰淮溪拉起了帘子，钰淮溪也没理会，林唁安依旧坐在案旁，见钰淮溪进来抬眼看了一下继续看地图。

钰淮溪直接问：“地图能给我一份吗？”

林唁安抬头看他：“你要来干嘛。”

“自然是有用的。”

林唁安打量着他戏谑说：“有什么用，说来给我听听，理由合理就给。”

钰淮溪眼神变了变，声音也变得有些哑：“那……将军想要什么样的理由？”

“自然是让我听着舒服的。”

“噢……”钰淮溪想了想说：“属下想要为将军分担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让将军没那么辛苦，这样将军就能多陪陪我了……”

“这个理由可还满意？”

林唁安笑着回：“还可以，但是还差点想让我没那么劳累其实还有另一种方式。”

“什么。”钰淮溪露出一丝期待的表情：“比如用身体博取将军的欢心？”

林唁安顿了顿说：“未尝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