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就坐在床边静静地看着他。看他泪水止不住地落下，砸在硬邦邦的床板上，看他平日里总是挺直的脊背今日弯成了拱桥，看他宽厚的肩膀因为痛苦而忍不住颤抖的脆弱模样……
不知道他做了什么梦，但能让他这么难过的，肯定离不开那个人。
男人确实见过那个叫严浩翔的人。温柔、精致、身上没有一处不散发着明媚，笑起来眉眼弯弯，直打进人的心里，浑身散发着淡淡的咖啡香，平静且安乐。
这样的人太过于美好，总叫人忍不住想要靠近。
第一次见严浩翔和刘耀文走一块，他见到了刘耀文前所未有的笑容。当时他就在想，刘耀文应该是动了真心。
现在看来，不是‘应该’，是‘完完全全’
不然……
男人看着因为痛哭而剧烈喘气的刘耀文。
……不然，你怎么会哭得这么伤心？
不要讨厌我……
不要讨厌我……
别恨我……
求你，别恨我……
我该死……
我该死……
但是你能不能，别恨我……
我好想你……
我好想你……
翔哥……
我真的，真的好爱你……
不要讨厌我……
别不要我……
“嗬……哈啊……嗬，嗬……”刘耀文的呼吸越来越粗重，喉咙里扯出来的嗓音都是呼吸的破碎声。
“喂，刘耀文？你怎么了？”男人察觉到不对劲，扳着刘耀文的肩膀强迫他抬起头。
刘耀文喉咙里发出的声音如同濒死的野兽，又像破碎的手风琴里穿过寒冬冰棱的声音。他的胸膛剧烈起伏，因为痛苦而无法支撑身体，紧攥着男人衣袖的手上青筋暴起，整个人肉眼可见的颤抖。
“刘耀文！刘耀文！”男人强势地抬起他的下巴，却被他现在的模样惊得愣了下神。
眼睛哭到肿起，眼周通红，透出病态的脆弱与偏执，泪痕干在脸上，又明显被止不住的泪再次打湿，嘴巴微张，嘴唇苍白，正随着呼吸频率的加快而颤抖着。他左手掐住自己的脖子，右手紧攥着手里的布料，一副狼狈不堪的样子。
“是呼吸碱中毒了吗？”男人面对着他，低声喃喃。随即没有任何犹豫的掐住刘耀文的脸，堵住他的嘴，语气毋庸置疑：“用鼻子呼吸，刘耀文，慢一点。”
刘耀文在他的引导下一点一点地调整呼吸。
“看看你现在的样子吧，都不像你了。”
刘耀文闭了闭眼，选择性忽略。
男人不管他，继续道，“说真的，我好嫉妒他。”
“我嫉妒他可以让你哭到呼吸碱中毒，我嫉妒他可以肆无忌惮地欣赏你的笑颜，我嫉妒他拥有你全部的爱，我嫉妒他可以享受你的温柔，我嫉妒他能拥你入怀……我嫉妒他嫉妒得快要疯了。”
“别说了。”刘耀文拉开他的手，闭着眼睛，头转向一边，呼吸已经接近平稳，无论是哪一种，都表达了他的不耐烦。
男人顶了两下腮，缓缓收回手，止住了话头。
“你还记得我叫什么吗？”男人站起身，低头看着他。
刘耀文颤抖着呼出一口气，没有回答他。
“啊，不重要了。”
门被推开，男人默默地出去了。隔音不好，刘耀文听到他点烟的声音。
他无意识地握了握手心，眼神没有聚焦的盯着窗户看。
他第一次觉得，爱一个人好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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