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奇妙的事情］

丁仪在清华里天天闷着终于受不了了，再加上对林云不可抑制的思念他终于决定去军院跑一趟，章朔安嘲讽就嘲讽吧他无所谓了.

还是三年前那条路，他站在了三年前曾经站过的地方.一切似乎都没有什么变化，两座墓碑还是静静地立在那里，以他戴着眼镜所以极好的视力可以看出，那上面有一只褐蚁，触角向着正午的太阳.

丁仪光顾着研究虫子没注意前面的路，也可能是章朔安看书太入迷了，总之他感觉身体撞上了一个什么东西.

“唉，不好意思……”朔安有点抱歉地说，右手理了理头发，“等下……丁仪？”

“啊？”丁仪回过神来，“章朔安？没事，没弄疼你吧.”

“你把我想得娇弱成什么样子了.”朔安一撇嘴，看上去有点可爱，“你又想云姐了？”

“合着你不准我想？”丁仪的语气很豪横，朔安以一种复杂的神情看了他两眼.

“如果……如果能再见到林云，你会对她说什么？”

丁仪权当她在开玩笑：“啊……就一些什么我很好啊你不用担心我之类吧.”

“你过来.”章朔安一二话不说把他连拉带拽地扯到林云的墓旁边，面前就是那个洞，“如果我说林云在那里你信吗？”

“开什么玩笑……”

——

“太奇妙了，真的太奇妙了.”丁仪一边说一边写着什么东西，他刚刚被朔安“骗”进了那个洞里，然后他就被那景象震撼住了.自然他也见到了林云，不过因为作者不善于写那种（真.不善于）场面就直接跳过了.

“你在写什么？”朔安捧着一杯奶茶，丁仪请她的.

“就重温一遍宏原子的聚变公式.”他说着忽然疑神疑鬼地四处看看，“你哥北海呢？我请你喝东西他不会说我拐你吧.”

“你还真把自己当成什么了……没事，北海他去疗养院看我爸了，应该下午才回来……你写得好快啊.”

丁仪继续写着，直到那个关键的数字.

426.831

刹那间脑中闪过无数的记忆碎片：几年前，也是面对一座墓碑.碑上郑敏（好像是叫这个）的娟秀字迹渐渐显现，于是以金黄的树林作为背景，丁仪开始一行行地读那些如同泡沫般骤然就会消失的文字.

“彬，引起F的速度只有426.831米/秒,我好怕.”

“怎么突然不写了？”朔安问了一句.

“啊，突然想起了一点事.写，马上写.”

朔安拿出手机看了两眼：“两点钟了,我哥应该快回来了.”

丁仪被吓了一跳，然后自发自觉地开始收拾东西.

“以后常来，遇到我哥也没事.”

朔安向他一笑，她不觉得哥哥会计较谁来自己家，三年前不是还说要向丁仪学习嘛.北海不会是那种人的.

丁仪在出去的时候正好和北海打了个照面，幸亏没撞上，不然绝对疼.

“？啊，是丁博士，您好久没来我们这儿了，今天怎么——”

“呃，正好看看林云，就……就来看一下.”丁仪有点慌张地推了一下眼镜.

“以后常来，可以教教朔安物理.”章北海也笑了笑.

丁仪无意间觉得这家人笑得都很好看.（怎么感觉写出海仪？）

——

［程心］

程心坐飞机去了凡尔纳岛.

她是来应聘那个新成立的行星防御理事会战略情报局（PIA）的助理的.不过其实压根不需要应聘或考试或是其他什么的，自从三体危机出现后联合国下面的机构都被公认是过去干活能把人累死的.

但程心还是毫不犹豫地就答应了领导去那边，毕竟在原来的航天技术研究院里她天天就只能听到“发动机”“发动机”之类的破话.听得耳朵都要起茧子，总得换个东西听听.

PIA大楼里的设施很单调,白色的墙壁处处给人一种不真实感.还有一堆破破烂烂残缺不全的纸箱，让整栋大楼都有一种刚拆封的感觉.

PIA技术规划中心主任米哈伊尔·瓦季姆是个好人,程心见到他的第一眼就深有感触.

但好人一般都没有好命.

瓦季姆让她去局卡办公室见见局长托马斯维德，在那里或许可以进行那该死的——呃——面试——或管它叫什么.

维德的身后挂着两幅油画，那幅较大些的给程心的唯一感觉就是冷，几乎和局长本身一样冷.不，还有一个感觉就是有些脏，整个画面是阴暗的，和那幅小画形成了对比.

小画上是一支剑正挑起红、白、黄三色的花环，但是……白色的花上带血.

程心不再去看画，开始对局长做简单的自我介绍.她是希望维德给她些回应的.但是当冰水般的笑容开始在他脸上浮现时，程心的热情被浇灭了一半.维德提出了那个在几个世纪后成为他的名言的问题——

“Would you sell your mother to a whorehouse?”

——

作者1671

作者妈的累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