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不是休沐么?怎么起的这样早?”
天色尚早,姒玉被轻微的动静唤醒,眼神尚有些迷蒙,“你要出去么?”
“司空病了,准备去瞧瞧。”
玄凌坐到床沿,“卿卿可要一起?”
司空苏遂信乃是三朝元老,做过玄凌的老师,如今又是予湛的太傅,老人家身子不爽利,理应去看一看的。
“你带着予湛和予沁去吧。”
她歪头在他怀里蹭了蹭,道,“我还想再睡会儿。”
玄凌闻言也没有勉强,只是轻声叮嘱,“那便再睡会儿吧,只是早膳记得起来用。”
她乖乖点头,然后翻了个身,继续窝到被窝里去了。他见状笑了笑,替她掖了掖被子,便起身往歪头去了。
“阿凌?”
听着外头安静了下来,原本说要继续睡的女子从床幔中探出一个小脑袋,“阿凌?”
她唤的人并未回应,倒是侯在外头的木樨听见动静走了进来,“娘娘可是寻陛下?陛下才带着太子殿下和公主殿下出去了,想来还未走远,可要奴婢命人去请?”
“不必!”
姒玉忙回绝了,“不必去找他。”
开玩笑,她好不容易才等到这个他不在宫里的机会好嘛!
“快来帮我梳妆。”
她掀开被子就要起身,“昨儿下了雪,等会儿咱们就去长乐宫玩儿去!”
木樨的动作一顿,心中升起不好的预感,“娘娘,陛下不让您玩儿雪,若是......”
“哎呀,他今天不是不在嘛!”
她笑吟吟地摆了摆手,眉眼间尽是笑意,“再说了,我就玩一会会儿,你不说我不说的,他怎么会知道?”
木樨还想再劝一劝,“娘娘......”
“我的好辛夷,你就让我去嘛!”
她眼巴巴地瞅着木樨,“他管我管的好严的,人家都已经好久没有玩过了,就玩一会会嘛!”
予湛和予沁还小,不能玩也就罢了,她都这么大的人了,还要被盯着不许玩儿,这合理吗?!
“那娘娘可千万要注意时辰。”
木樨哪能拗得过姒玉?也只能道,“奴婢这就命人准备姜汤热水。”
“知道了知道了!”
不就是一碗姜汤吗?
她喝就是了,大不了就是一口闷嘛。
......
“皇后呢?”
玄凌从宫外回来便径直回了仪元殿,见姒玉不在殿中,不禁蹙了蹙眉,“这么冷的天,怎么还出去了?”
“回陛下,娘娘一大早便带着人往长乐宫去了。”
一个留守的太监小心回道,“说是要到长乐宫赏雪景。”
“赏雪景去长乐宫做什么?”
玄凌先是一愣,反应过来之后脸色一变,咬牙道,“早知道……”
“带太子和公主去沐浴,再喝碗姜汤。”
他一边吩咐,一边往外走,“不许往长乐宫通传,朕自个儿去看看。”
在他身后,予沁小殿下震惊无比,对着她哥哥控诉道,“母后竟然撇下我?早知道今日我也不出宫了!”
予湛:“......”
“想得美。”
太子殿下看着自家“悔恨”的妹妹,无语道,“你想被父皇罚吗?”
“可是......”
“没有可是。”
太子殿下拉着自家妹妹回寝殿,“快回去沐浴吧,你不是一直嚷嚷着困吗?”
仪元殿和长乐宫本就离得近,没一会儿便到了。一进宫门,便可见庭院里堆着的几个雪人,他眉眼微沉,待到扫视一圈却没有见到那个熟悉的身影时,才缓了神色。
“回来了?”
姒玉半躺在窗边的软榻上,手中拿着一卷书册,见他进来,不禁扬起笑脸,“司空他老人家可还好?”
“只是小病,有太医照看着,休养一些时日也就好了。”
他解了大氅,先到火炉边暖了手、祛了寒气,才走到她身边坐下。
“姜汤喝过了吗?有没有沐浴更衣过?”
他握了握她的手,并未感觉到寒凉,才道,“早晨问时还说要多睡会儿,却是没想到我前脚走,卿卿后脚便带着人去玩雪。”
“谁说的?我才没有!”
她想也不想地反驳,等见了他似笑非笑的眼神,才发现自己的反应有点过激,于是清了清嗓子,小声道,“我只是出来看看雪景罢了,那些雪人可不是我堆的,你要是不信,那你去问他们嘛!”
“是吗?”
玄凌唇畔微扬,“既然卿卿这般说,那我可就......”
他作势要传人问话,只是还未出声,便被边上扑过来的女子给捂住了嘴。
“不行!”
他抱着怀里的女子,不禁闷笑出声,随后握着她的手,语带笑意,“不是卿卿让我去问?”
“你明知故问!”
她哼哼唧唧,“干嘛一定要戳穿人家嘛!真是讨厌!”
“这么说,都是我的错喽?”
抬头见他的脸上尽是笑意,她恨恨地伸手捏着他的脸颊,一副无赖、不讲理的样子,“当然是你不好!”
她都已经在他回来之前收拾好了,就不能顺着她一下、当做什么也没有发生嘛?
“好,都是我不好。”
他笑着顺着她,“只要卿卿保证只玩了一会会儿、一定不会把自己弄病,那咱们就当什么也没发生,好不好?”
“我当然不会生病!”
她瞪了他一眼,“人家身体好着呢,才不会沦落到喝苦药汁子的地步,我跟你讲哦,你不许乱说话,这种话不能瞎说的!”
玄凌:“……”
这么怕喝药还敢去玩雪,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