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予湛要启蒙入学了？”
颐宁宫中，太后才用了药，正半倚在床头闭目养神。
“正是呢。”
竹息道，“陛下今日已经下了明旨，等过些日子太子搬到东宫之后，便要正式跟着太傅们读书了。”
予湛和予沁年幼，一直是跟着姒玉和玄凌住在仪元殿的，只是现在要进学了，自然要搬去东宫了。
“予湛的年纪确实也该启蒙了。”
太后道，“只是皇帝也太心急了些，哀家听闻，若非皇后拦着，他怕是要让太傅把予湛的时间排的满满当当的。”
她无奈道，“予湛是储君，皇帝看重是应该的，但到底还小呢，往后来日方长的，何必急在一时？”
说到底，予湛作为姒玉唯一的儿子，压根就不需要靠拼命读书的方式到玄凌的跟前博关注，就如同予沁不需要用乖巧懂事来为自己博取旁人的喜爱一样。
说句不好听的，予湛哪怕就是个烂泥扶不上墙的废物，也没人能动摇他的储君之位，除非他母后再给他生个弟弟。
“娘娘多虑了，陛下和皇后娘娘向来疼惜太子殿下，自然不会没有分寸。”
竹息道，“想来，陛下也不过是想要把所有好的都给太子殿下，一时疏忽了罢了，这不，皇后娘娘一提，陛下不就改正了？”
司空、魏国公、平邑侯……
这样的太傅班子，别提有多令人羡慕了，隔壁悫妃那更是眼珠子都快红了。
“太傅既然已经定下了，那伴读可是已经选好了？”
“皇后娘娘正在仔细选着呢，听闻娘娘打算给公主殿下一会儿选了伴读，也省的太子殿下入学之后，公主觉得无聊。”
“嗯，皇后办事，哀家放心。”
太后应了一声，“伴读是要好好选，这要跟在予湛和予沁身边的人，是万万不能出什么差池的。”
皇帝和皇后就这么一对儿女，素来看得跟眼珠子似的，无论哪个出点事情，整个京城都要被翻过来。
虽然太子太傅和太子伴读的位置很令人眼热，但太后倒也没有说要让朱家掺和一脚，毕竟她这个儿子的态度已经很明显了，皇长子予漓已经给朱家了，再敢觊觎他心尖子，朱家指定要被收拾。
……这倒霉儿子！
太后心气不顺，就格外爱说点让人心情愉悦的事情——
“哀家听说，昨天夜里皇帝又被皇后赶到长乐宫去睡了？”
竹息:“……”
对于自家主子想要看儿子笑话的恶趣味，竹息能怎么办？当然是满足她啊！
“正是呢，奴婢听闻，陛下昨日独自在长乐宫就寝。”
“这么老实？”
太后嘲笑道，“昨天晚上竟然忍住了没半夜里去爬床？”
竹息:“……”
“听闻……昨日二位小殿下陪着皇后娘娘一道在仪元殿歇下的。”
儿子闺女在呢，皇帝陛下脸皮再厚，也干不出半夜里偷偷摸摸去爬媳妇床的事情，只能委屈巴巴的独守空房了。
本来就让儿子闺女不高兴了，再不退一步，儿子闺女还不得死命在他的卿卿面前说他坏话啊？
“真是出息！”
听见儿子倒霉，太后顿时就心气顺了。
她乐呵呵道，“怪道皇帝当年要大修长乐宫呢，原是打算要留着给自个儿住的，皇帝倒也还算有点先见之明。”
竹息:“……”
您可真是亲娘啊！
这是专往儿子心口里捅啊！
*
玄凌并不知道亲娘正在嘲笑他，此刻他正拐了他家卿卿一起出宫去玩儿呢。
如今正是年末，大街小巷上都是小摊贩们的吆喝声，再加上预备着要开始置办年货的百姓们，别提多热闹了。
“我要这个，买一点儿！”
“那边那个是什么？买的人好多啊，看上去挺好吃的样子。”
姒玉左手拿着一串糖葫芦，右手捏着一串糖画，同时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看到什么好吃的都想尝一尝。
虽然这里的东西味道指定没有宫里头御厨的手艺好，但出来逛街嘛，那当然要吃吃吃、买买买了呀！
“知道了，都给你买。”
玄凌将人护在自己的怀里，无奈笑道，“尝个味道就好了，若不然等会儿到了魏国公府，卿卿怕就吃不下旁的了。”
幸好为了安全，他身边带的人手足够多，要不然怕是还不够用。
“这些又不是给我一个人吃的，明明也有你的一份儿呀！”
姒玉扬了扬眉，将手里的糖葫芦喂到他唇边，“来，阿～”
玄凌笑着咬了一颗，嚼了一下后微微蹙眉，随后面不改色的吃了下去，并将整串糖葫芦连着糖画都从姒玉手里拿走了。
“诶～”
还不待姒玉说什么，他道，“外头的糖太甜，里头的果子太酸，若是不怕晚上牙疼，卿卿只管多吃。”
姒玉:“……”
“什么嘛……”
她微微嘟着嘴，“哪有这么严重嘛！”
但她确实有过半夜牙疼的前科，故而也只是小声的嘀咕了一句，“早知道刚刚就不给你了，我才吃了一颗呢！”
在宫里头就管她管的严，好不容易到了宫外，结果还是一样。
她小眼神一瞥一瞥的，玄凌最受不了她这般模样，最后也只能哄道，“回了宫再让御厨给你做，每日允你吃几颗，好不好？”
姒玉:“……”
她好笑道，“你把我当予沁哄呢？”
随后话头一转，问道，“几颗？咱们可得提前说好，不许反悔！”
玄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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