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风华（36）

前有自永乐十二年后长达八年的准备，后有借马哈木布下的诸多筹谋，这一次的北伐无疑是创造了永乐年间最大战果的。

这些时日，朱棣老爷子的情绪一直都十分亢奋，甚至到了晚上睡不着觉拉着一众心腹大将彻夜聊天的地步。

老爷子以为是自己达成了夙愿心中激动，旁人也只以为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大捷的欢喜掩盖了背后的不对劲，直到——

老爷子昏睡不醒、高烧不退。

……

“殿下。”

宁阳侯陈懋和成国公朱能等大将联袂而来。

“皇祖父还睡着，几位先进去看看吧。”

玄凌负手立于帐外，面上是恰到好处的担忧和疲倦。

“是。”

几位在大明军队中举足轻重的将军先到大帐中看望了朱棣，才又回到帐外，“殿下，塞外条件恶劣，陛下的身子......还是要回去啊！”

“我又何尝不知道这个道理？”

玄凌抬手揉了揉眉心，“只是诸位也知道，此地距京师尚远，哪怕快马加鞭也要几日的功夫，皇祖父怕是受不住。”

他的目光在众人身上掠过，“我已经派人去京师召太医前来，想来，只要随军医者能撑过这几日，皇祖父便也无碍了。”

“殿下所言极是。”

几位将军们相互对视一眼，“是我等考虑不周了。”

“是啊！也怪我们大意，早知如此，之前便劝上位多多休息了。”

“是我等的疏忽啊！”

“事发突然，又怎么能怪到诸位身上？”

玄凌略安抚几句，又道，“大战刚刚结束，虽是我等取得大胜，却也不能对草原过于懈怠。我已命人封锁皇祖父重病的消息，还望诸位......多加配合。”

“这......”

在场的几人虽然都是武将，可能爬到如今这个位置的，就算不是什么心思灵敏之人，也绝对不会是什么也看不懂的傻子。

玄凌此举，固然是对草原部落的警惕，又何尝不是对汉王和赵王的防备？

只是，现下到底情况特殊，为了避免一些不必要的冲突发生，确实还是瞒着汉王和赵王比较好。

“殿下放心，我等必定以大局为重。”

作为老岳父的宁阳侯率先表态，不管怎么样，他肯定是帮着自家女婿的，宁阳侯府和东宫可以说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利益共同体，他傻了才会拉玄凌的后腿。

随后，成国公朱能等人也纷纷点头应允，甭管大家伙儿的心里到底怎么想，至少面上的态度是给出来了。

玄凌也没多说什么，只微微点头，道，“既如此，诸位便先回去吧，守好自己的营帐，莫要使军中生乱。”

“是！”

等一众将军们走远，玄凌才对左右心腹吩咐道，“多注意一点，若有异动，立刻回禀，必要时，就地诛杀。”

这些都是为大明立下汗马功劳的大将，若非必要，玄凌是不想动他们的，只是若有不识趣的......那也别怪他心狠手辣！

“我等明白，殿下放心。”

心腹果断地点头应是，“不论是几位将军身边还是汉王与赵王身边，都安排好人手了，必然不会有什么意外发生。”

“那就好。”

夕阳渐渐西沉，只剩最后余晖晖将遥远的天际晕染成橘红色。

榆木川，是个好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