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今生不知何往

东方太阳升起，光芒万丈；晨曦的晓光洋洋洒洒，落于人间，黎明已至，天光破晓。

江越城的雨已经停了，空气新鲜，带着边海地区独有的清冽。

俞归睡得很晚，又在沙发上度过了一夜，此时揉揉眼睛，她刚醒。

目光清明的那一刻，入眼的是一张放大的笑脸，少年趴在沙发头那，眉眼弯弯，笑意盈盈。

明媚得让俞归下意识地去摸她的手术刀。

问：一个少女孤身夜行时撞见阴间玩意儿，还没缓过来睁眼便见一张脸。

求：俞归的心理阴影面积。

俞归还是把手术刀放下了，在看清来人之后。

少年捧着他的鸟乖乖地坐在俞归对面，冲她扬起一脸傻笑。

俞归皱眉，这玩意儿怎么总看着她傻笑？

“你伤好了？”

“嗯，理论上应该差不多吧！”

说罢，少年还示意般地站起来走走，只是很残废地被茶几绊倒摔了一跤，那只鸟很幸运地被压着，像个肉垫。

俞归扶额，但这人的精气神的确挺好，应该问题不大。

“你叫什么名字？看着还像个学生，不会是遇到坏人了吧？怎么倒在路边？”

少年坐定，思考了一会儿，重新笑道：“我叫江辞！'江河万里，辞期未行'的江辞!”

似乎感受到肩头小鸟的探头暗示，少年又道：“他是凤壹。”

俞归眯眼，望着这个看上去只有十七八岁的少年。

“倒在路边是一场意外，谢谢你救了我！”江辞嘿嘿一笑，又有点不情愿地把鸟举到身前：“他也谢谢你。”

“不是学生，看起来也没多大啊？你不会是离家出走被谁敲了吧？”

“我很大的。”

“真的吗？你看着还没我大。”

“那你多大了？”

俞归骄傲道：“二十。”

至少比你这个小鬼头大。

“那我肯定比你大，至少现在是。”

“你看着还没我高。”俞归无情道。

江辞脸一红：“明明差不多啦，我还会长的！”

年龄比自己大还会长身体？诶不对，怎么给绕进去了，现在当务之急是把他送走找亲人，俞归还是觉得离家出走或逃课的学生可能性比较大，看样子江辞是不好意思说出来。

“你家住哪？可以自己回去吗？”

一个愣怔，江辞瞬时无言，他不答反问：“你想要我离开吗？”

俞归奇怪道：“当然啦，不然家人会担心的。”

“……家……我不记得了。”笑容僵了一瞬，江辞垂眸，眼神暗暗，长长的睫毛留下的阴影深处，隐隐有落寞涌现，却又很快被隐藏起来，一闪而逝。

“唔……不记得了呀……那你记得家人的电话号码吗？”

大概是看到眼前一直傻笑的人略有些失落，俞归放轻声音，尽量让自己显得温柔一点。

“也不记得了。”

他重新看向俞归，先前的失落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脸阳光的灿烂笑容。

这样说，你就不会赶我走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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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两人走在通往公安局的路上、欲寻求警察同志的帮助来帮他找家时，江辞明白，是自己大意了。

俞归回头看两眼先前叽叽喳喳、傻乎乎的少年，这一路上他都没怎么说话，一路的低气压。

是自己太凶了吗？

咂咂嘴，她不想吓到小孩。

只是觉得，他的家人大概会担心吧，这世上没有几个父母是不爱孩子的。

她之前也碰到过这样一时糊涂的孩子，也是把他们送回去了。

思索流转间，俞归刚从斑马线上跨到街道上，绿灯却忽的转红了。

沉浸在自己思考中的她是被一声尖叫惊醒的，少女骤然回头，却见马路之上，先前猛然刹停的面包车，和倒地不起的少年。

一个愣怔，她正欲回身跑去，地上的少年却是突的爬起，对着马路伸手一指，大喊道：“下一辆！”

最后再看看她，似乎是终于意识到了什么，他又重新倒地。

围观的路人：“……”

“江辞！”

俞归跑来，蹲在地上虚扶起江辞，虽然被他的那番操作一惊，可还是仔细查看他身上是否有伤口。

周遭的路人都被震惊了，俞归和江辞周围瞬间被围了个水泄不通。

“那个人是不是被撞了？”

“傻啊都倒地上了。”

“呵，说不准，没准是碰瓷呢。”

“等等，刚刚他喊什么来着，'下一辆'？”

“噗嗤，怕不是哪个社牛闲得没事干。”

当然也有清醒的路人。

“快快快，快打120，送医院去啊！”

“还有110，别让那肇事司机跑了！”

风吹叶动，今日天气还算晴朗，只一抹悠云，飘来挡住阳光正好。

大街上很是热闹，俞归耳边嗡嗡的，她听不清周围的人在说什么，只是专注于眼前的人，又一边自责没有看好人。

少年闭着眼睛，眉头紧锁，一如昨夜，大雨连绵之际，昏暗的角落，他倒在血泊里时亦是如此光景。

不知道是听到了什么，地上的少年诈尸般惊起：“别打120！我不去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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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待续—

感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