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7 梦，但又现实

第二天，上午五点。

梅格的梦里。

自己走在街上时，一个人站在面前。

那个人的身材和面容完全随机，而街道的场景也在时不时地变。

梅格一开始还不想理会那个人，但他总感觉这个人距离自己越来越近。

每当自己扭头并再度看去时，他发现那个人的整张脸都变成了另外一个人的脸。

但有一点很相似，这些人都是自己记忆中曾经欺负过或者折磨过自己的人。即使那些人当中已有很多人被梅格亲手杀死。

他本想不去理那个人，但那人反而不依不饶地继续跟踪自己，像是催命鬼般。

那个人说出的话包含着若干句不同的话的叠加，就仿佛它有着一千多张嘴。

梅格听见身后那人的声音时猛然回头，但对方此时已到自己身旁，并已经将手中的棍棒状物体对自己挥去。

但被自己躲了过去。

“去死！”

出于极端愤怒，梅格本能地打出一记右摆拳，用其全身力气。

梆！

这一拳好像打在了什么硬东西上。

即使是打到额头上，也会有一层人体组织缓冲。

可是这一次的感觉很不一样，好像一拳打在厚重的水泥板上一般。

一股从右手关节处传来的麻木和疼痛感将他惊醒。

他这时定睛一看，才发现自己这拳竟打在水泥墙上。

梦中的那家伙已然消失不见，周围的街景同样消失了，只有艾玛家的客厅。

手疼，不仅是表皮疼痛，还有深入到骨骼的疼。

迷迷糊糊间，疼痛让自己清醒。但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他在左手中点亮蓝光去查看伤势。

表面，有一处约一平方厘米的擦伤。没有出血，但有一小块被擦掉一半的皮肤卷了起来。

“操。”

梅格低声骂道。

伤口摸起来半湿，像没流血，只是表皮擦伤。

这下好了，自己想睡也睡不好。

还好自己的力量只有当自己意识位于现实中才会得以激活，不然就要闯大祸了。

找萝洁再要一颗玫瑰糖吧。也不管到底是不是镇定剂了。

唉，从生理上对药物成瘾了……即使我再将那群人弄死一次也没用了。

梅格想到这里时，从沙发上站起来后，将萝洁的门轻敲了三声，用左手。

没反应。

听起来萝洁或许还在熟睡状态下。

只好去悄悄艾玛的卧室了。

“唔……萝洁稍等我一下啊，马上就来……”

两分钟后。

艾玛开门时，发现面前的这人的发色并非黑色，而是白色。她这才察觉到刚才敲门的人是梅格·瓦伦汀，而不是其他人。

“唔，梅格？你……”

趁着清晨时分从窗外射来的微光，她上下打量起梅格。

隐隐约约间，对方身体被自己尽收眼底。

面前这孩子，身上除白色蝴蝶结胖次外再无其他衣物。而胖次之下的那个蜷缩着的小不点稍有点违和，但看上去让梅格的模样带点工口气氛。

“我刚做了个噩梦，艾玛。”

梅格的这句话将艾玛的奇怪想法打断。他在说处这句话时，整个人像虚脱般。

他整个人像失去平衡感一般倒在艾玛怀里。可惜的是，

“……噩梦……？梦到什么了？”

“梦到有人追杀……有的人，在……说着‘还我头来’。”

梅格努力地回忆着这些。

艾玛兴致全无，只好将梅格搂在怀里，让对方的脸埋在自己胸口，同时轻拍对方后背来安抚对方。

这个银发的孩子在自己怀里像在发抖，不知道到底是因为恐惧还是什么。

好可爱，好轻，好瘦。想抱在怀里摸一摸。

当艾玛抱起梅格时，她脑中闪过这句话，这是来自她内心中的真实想法。

不知道为什么，艾玛还是选择将梅格在自己怀里抱起来，然后轻放到自己床上。

外界，被窗帘滤去大部分的光抚摸着二人。

“艾玛，你这是在……”

面对梅格的提问，艾玛没说话，梅格同样也没说话。

沉默，只有两个生物机器间互相接触。

“如果你……睡不着的话，或许以后你别睡沙发了，而是和萝洁，或者说和我一起。”

梅格听着艾玛的话，从艾玛那边想着起身，回到沙发。

他像是在拒绝这个自己的请求。

“可以让我，回到沙发那边吗……”

唉，真是个奇怪的孩子。

艾玛叹气道。

“还暂时不可以……”

萝洁还在睡觉，现在的梅格只能让自己先对付一阵。希望他不要再犯下什么事了吧。

“我想独自面对……梦里的那些东西，如果我梦到你了，我会……”

“没关系的，就只是个梦而已。”

艾玛一边将梅格按住，一边爬上自己的床，同时解释道。

“即使这是梦，它又能伤你不成吗？”

“……还真能。”

梅格回答道，向艾玛展示了一下右手上的伤口。

“如果你能看清楚的话。不过说起来你可能不会信，在我醒来的最后一秒，我记得我是拼命对着那个梦魇一拳抡去，但……”

艾玛没看清梅格想表达什么东西，在昏暗的环境下，梅格手背的那处擦伤的地方近乎不可视。

“我才发现自己这一拳结结实实地打在了墙上。”

梅格说着，舔了舔自己手背上的伤口，动作就像一只白猫舔爪子。

“擦破皮了，而且手上也麻麻的。”

“你会拿东西消毒吗？”

“家里有消毒用的东西吗？”

“有，我马上取。”

艾玛已顾不得自己身上没多少衣物的事实，连忙打开自己的卧室灯和客厅灯。

几秒钟后。

艾玛抓着一个小透明瓶子和一包棉签回到了卧室里。

看着梅格手上的伤口，她不由得心疼起来。

“可能会有些疼，忍着点啊。”

“我自己来。”

梅格说着，将小瓶子和棉签从艾玛手里接过去，并夹在双腿间，单手打开。随后用棉签蘸出一点透明的、散发着酒气的药水。

艾玛看着梅格略显笨拙的动作，想自己去帮助对方。但还是被梅格拒绝了。

“我说了我自己来，艾玛。”

他记得他之前在疯人院里接受清创时，是分步骤来的。

第一步，将药水涂抹在伤口周围。

这步不算是太疼，但伤口处传来的微弱疼痛仍在提醒着他现在必须赶紧消毒。

第二步，将药水点在伤口部位。

这个步骤最疼。

梅格全程紧咬着后槽牙，一声不吭，只是倒吸凉气。

一旁，看着梅格独自处理伤口的艾玛见他如此般忍耐，本想帮对方一把，但奈何对方已经明确说过他要自己来。

这孩子真的……不知道得怎么形容。

第三步，将棉签从伤口周围掠过伤口部位。

“好了吗？”

梅格摇头后，又抽出一根棉签，从药水瓶中蘸点药水后再往手中涂去。

“现在好了。”

每当他用过一根棉签，他都会将这根棉签夹在左手的中指和无名指之间。就好像他是一名专业的护士。

“艾玛……谢谢了。”

“那现在你可以在我这边继续睡着了吧……”

梅格点头，作为对艾玛的回复。

p.s.

梦中打出一拳的这事情是真实事件改编的，就是两天前亲自遭遇的。

当时一拳打在墙上时可真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