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3 崇拜月神的疯子，

“大概买上……这些，就好了吧。”

梅格一边想着，一边抓着已经满到甚至要将草莓压缩的塑料袋。

当他想将塑料袋口扎紧时，他发现好像怎么都扎不上。

“小丫头，少拿点。一个人可吃不下这么多。”

旁边的那名大妈忍不住对梅格提示道，而梅格直到听到对方建议，才反应过来到底怎么回事。

好像真的……太多了，吧。

没办法，只能先拿出来一点了。

在一旁还在挑选橘子的萝洁看着梅格的尴尬模样，在一旁感慨道。

他在城市里的日常生活能力……虽然有一点，但就只是一点点而已。

唉，没办法。

我既然答应了艾玛要将一个不适应人类社会的孩子变成一个适应社会的孩子，我就要自然做到这些东西。

直到萝洁看到梅格模仿其他人去称水果的模样，她才终于放下心来。

原来梅格一切正常……

她看着梅格离开后，才终于将小橘子装好，去称重，随后继续偷偷跟着梅格，看看她到底要如何走去。

在跟踪梅格的路上，顺便从路径中的冰柜旁捞瓶生牛奶。

萝洁再度回头时，发现梅格从她的控制范围中暂时消失。

我这次相信他，毕竟他和我约好的，在买完东西后就去门口集合。

她想了想后，走向一旁卖成品面条的地方。在买了两小袋面条后，她觉得祭品准备也差不多了。

然后，去结账。

当萝洁走向梅格时，她再度发现梅格的身影。

那银白色的齐腰长双马尾辫。

先不打扰梅格了。萝洁想着，让自己站在一旁远处。

她选择一边排队一边在远处盯着梅格的一举一动，而不是去直接打扰他。

毕竟，在有干扰和无干扰这两种情况下，对象表现会具有显著差异。

见梅格学着其他人的样子结账，萝洁喘了口气，对梅格如今的表现感到庆幸。

很快，梅格、艾玛和萝洁三人便按照约定汇合。

艾玛见梅格手中除一大袋草莓之外再什么都没有，感到疑惑。

“你没给自己准备更多的东西吗？”

“主要是不知道要准备点什么。”

啧，亏你还是神的使徒呢，连给神献上祭品的仪式都不会。

艾玛心中暗暗想道。

无奈，只能给他现场补充点什么。

“对于要献给阿尔忒弥斯的祭品来说，准备点日常吃的东西罢了。无论要献燔祭，还是素祭。”

日常……吃的？

什么意思？

见梅格没听懂艾玛到底在说点啥，萝洁只好在一旁提示道。

“你买的东西种类太少了。这袋草莓我先帮你拿着，你回去再买点其他东西。我们就在这等你。”

“买……买什么？”

“吃的。”

萝洁见梅格没听懂自己的“其他东西”在指代什么，只好接着补充道。

“行吧，那稍等……稍等我一下。”

见梅格说完便头也不回地走进超市里的模样，萝洁无奈叹口气。

看起来，就这一天内，我总算看出来孩子的社会适应能力基本为零。

不是他天生很也不是他真的是精神分裂患者，而是压根就没人教给他如何去做。

她想到这里时，又将梅格买的那一袋草莓提到自己眼前，看了看面前的价签。

花六十二菲尔买的草莓……每千克四十菲尔，大概1.5千克左右。

果然，你买太多了。

萝洁见梅格买来的那袋草莓上的价签上写着的内容，不知道该用什么东西来表示自己的心情最合适。

而正当萝洁沉浸其中无法自拔时，艾玛的话却又给萝洁创建了一个新的进程。

“我还有一个新的问题要问你，就是……”

“只是没人教他更多东西，比如人际关系什么。他并不是什么疯子。”

萝洁回答道，根据今早和梅格一起去吃早餐时对梅格的判断。

见萝洁迅速回答，艾玛又接着问道这句。

“那他之前在他的故乡杀掉的那些医生和护工算到谁头上？”

“算到他们自己头上，因为那些医生们诊断病人像在鸡蛋里面挑小石子。”

萝洁说到这时，语气突然严肃起来。如果仔细听，能听出几分忧伤。

“我曾经有幸以一个‘偏执型精神分裂症患者’的身份混进哈姆达雷的精神病院住过一段时间。和达拉尼的精神病院相比，那个地方的条件更糟，虽然达拉尼的也好不到哪去。”

“你要知道，如果给一个人扣上了‘精神分裂’的帽子，那么这个人从那时开始，所说的一切都会被人当成疯话，即使他说的是事实，人们也会把他的话当放屁。”

艾玛听懵了。

她以前还不知道萝洁做出过在旁人眼里近乎疯狂的事情。

“他们所谓的‘治疗’方式其实蛮可笑的。即使他们的治疗方法从理论上是对的，但当他们执行这些方法时，执行得糟透了。比如说反复让一个人说出自己经受的糟糕事情，还美其名曰‘脱敏’，但实际对患者摆出一副若无其事的脸色。换句话说，他们从未真正关心过患者。”

萝洁说完这时，思绪断了。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沉默。

还是艾玛率先将这份沉默打破。

“那萝洁，你当时为什么会亲自去一趟精神病院？”

“这是我自己的主意。当时我听说被误诊为精神病人的概率极高，于是我便将自己亲自送进去体验了一次……还好，我最后逃出来了。”

“行吧，那还有……就是你为什么会打算收留梅格？我一开始不打算收留他，就冲他的这个表现。”

面对艾玛接着对自己问来的问题，萝洁短暂组织语言后回答道。

“因为我首先要通过治好梅格的这件事去证明医生的行为是错的，其次就是梅格现在真的非常危险，我不准备让他再祸害其他人。他既然已经杀……”

“既然你知道他很危险，那你为什么还要把他留在我们这？为顾着咖啡厅的门面，我在咖啡厅里没有翻脸，我可一直都忍到现在的。”

还没等萝洁说完，艾玛连忙打断并逼问道萝洁，同时从袋子里悄悄握住一枚刚买的鸡蛋。

二人之间的气氛充满了浓郁的煤气味，却又冰冷刺骨。现在只需要再多一个火苗就会爆炸。

萝洁无奈，只好这样反问。

“那如果我们将这么危险的人为我们所用，我们岂不是能够借助他去完成我们的梦想？”

这句话被刚刚从收银台旁买完东西的梅格听清。

他见萝洁和艾玛二人气氛剑拔弩张，只好悄悄走到其中一人身边。

“所以说，萝洁，你的梦想是什么？我只想将这家咖啡厅做成一座名副其实的避风港和乐园。”

“我的……‘普渡众生’。具体要做的事情是在HOME掌控世界的每一个角落并让除他们HOME组织高层外其他人永世不得翻身之前，在现实中实现一座完美城市的构想。而只有梅格能帮我完成这一切。”

萝洁还没注意到梅格已悄悄站在自己身边，直到自己听到梅格在自己身后说道。

“我买好了。买了……一点小橘子，一个瓜，还有……半公斤葡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