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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终章

浮生几诃

(十)

诃那将恢复的妖力藏得很好,这日跟着阿浮君出来,婆娑树下,已经聚集了许多族人。

阿浮君慷慨激昂,说着他攻上仙居,破开四季碑,族人踏上陆地后,如何以血祭奠桀离,恢复妙音族荣光的事。

他已然跟当年疯魔的桀离,一模一样。

诃那渐渐出神,目光只看着婆娑树。

婆娑树干上有很大一片血痕,那是冰刀穿过他的身体,挂在树上三日,所留的血。

得他血与妖力滋养,婆娑树树身妖紫更甚,邪魅气息呼之欲出。

这就好比他对阿浮,一味纵容与忍让,让他变成了又一个疯魔的妖王桀离。

阿浮君这时候说到慷慨激昂处,所有族人下跪,山呼着攻上仙居,血洗三界。

阿浮君张开双臂,感觉一切在握,却看到诃那很是从容,跨一步站到了他的对面。

“不行。”

阿浮君听到诃那说,软玉一样的声音,里面含了钉。

“兄长觉得,什么不行?”

“你所言所行,每一桩每一件,都不行。”

阿浮君闻言,往前走了一步,诃那却半步不退,一扬手,凤眼笛瞬现。

“我是妖君,我说不行,便是不行。”

这一瞬诃那气场全开,身后凤眼王莲开到荼靡,妖力如风,筑起一道屏障,将所有族人隔绝。

阿浮君的脸上,就浮出一个莫测的笑容来,挥手之间,冰刀在握。

“兄长,何时恢复的妖力?”

诃那不答,凤眼笛笛声如魔,身后王莲化作万千冰锥,一起向阿浮君射来。

阿浮君冰刀挥起漩涡,漩涡的中心,所有冰锥凝滞,最终破碎成万瓣雪花。

阿浮君扬眉,“今日的阿浮,早已不同以往。兄长若不出尽全力,可是赢不了的哦。”

于是寄水族群,在圣树婆娑之下,亲眼见证了两位妖王血脉之战。黑龙与白龙真身尽出,黑龙凶悍但力短,白龙平和但寸步不让。

到了最后,两人浑身是伤,诃那终究受过太多日的折磨,妖力耗尽后,右手再也抬不起来了。

阿浮君于是就拖着他的冰刀,像当日弑杀柳梢一般,一步步摩擦礁石,带着火花朝诃那走来。

“若斩了兄长这一臂,兄长,以后会不会乖乖听话呢?”阿浮君轻声漫语,刀尖带血,高高扬起,“兄长放心,待我荡平三界,会取那些人的头颅,给兄长筑一座又高又大的寝殿,让兄长永不能逃脱。”

就是这一句话,击溃了诃那心底最后的柔软,他向后急退,凤眼笛换到左手,笛音悠悠响起。

受笛音召唤,那些留在婆娑树上的诃那的血与妖力被抽出,化作一根血色的冰锥,从阿浮君后背刺穿。

阿浮君重创吐血,诃那继续奏笛,那血色的冰锥便穿过阿浮君的身体,一分分刺穿他的胸膛。

那笛音中含着最深的血色,爱恨交杂。

阿浮,我要杀了你,偿你犯下的错,取出泽水仙元。

但你放心,待我安顿好一切,我会以身献祭,受你百倍之痛,还你我兄弟之情。

阿浮君显是听到了诃那的心声,突然间放弃所有挣扎,双膝缓缓跪地,眼中魔意褪去,带泪看着诃那。

“兄长,你终是做到了。”

阿浮君轻声,诃那立刻感觉到胸膛激烈跳动,那被种在他心房的双鸾蛊虫,此刻似乎受到召唤,破他胸膛而出,朝着阿浮君飞去。

那蛊虫明明是死的,却恨爱交加栩栩如生,像一只血色蝴蝶,缓缓落在阿浮君胸间。

阿浮君低头看着那只血蝴蝶,缓声道:“兄长,这蛊虫的确叫做双鸾没错,也的确曾种在一对怨侣心房,但它不是苔老的。它是妖王桀离,当年种在泽水心房,用来困住她的。”

诃那恍然间似乎明白了点什么,“阿浮,你到底在做什么?”

阿浮君于是温柔看向诃那:“好的兄长,让阿浮来告诉你,我到底在做什么?”

诃那将妖王之力吸收入体,打算替阿浮君献祭的时候,阿浮君就已经隐约明白了些什么。

为什么诃那心性大变,为什么兄长会对自己逐渐疏远,这一切都一定有个原因。

再到后来,诃那将身负泽水仙元的柳梢带回族中,一切就都明晰了。

就算只是朋友,柳梢也不愿将诃那献祭,不愿诃那沉默担下所有,所以阿浮只试探了一次,就从柳梢那得到了所有的真相。

这似乎是一个死局,寄水族所住水域由婆娑树支撑,婆娑树已有渐枯之相,族人想要活下去,就必须破除诅咒。

而妖王之力与诃那元神已经融合,如若强取,则诃那必死。

命运在婆娑树下打了一个死结,就像桀离告诉阿浮君的那样,似乎诃那注定牺牲,他活着唯一的目的,就是奉献。

但是阿浮君不服,那是他兄长诃那,有血有肉,虽为妖却带七分神性的诃那,他不亏欠任何人,不欠这世间一分一毫。

凭什么他一生要受折磨,凭什么他活着就只为了付出?!

阿浮君疯了一般寻找第二条路,他踏遍四海,最终,真的给他找到一个方法。

那个瞎眼龙妖说:“当年桀离为了困住泽水,在自己和泽水心房各种了一只蛊虫,名为双鸾。泽水与桀离死后,月光上神取了这一对蛊虫,双鸾之中,包含泽水对桀离巨大的由爱生恨,月光便以这恨为媒介,给妙音族下了永不能离水的诅咒。”

“若你能得这对双鸾,双鸾能得同样程度的爱恨,再辅以绝对的力量,以彼之矛攻彼之盾,也许,会有机会。”

那瞎子说的是也许,但就在那一刻,这个也许在阿浮心中,就已经变成了必须。

双鸾被月光上神带回了仙居,月光上神陨落后,便被存放于无相仙君的重华宫,是柳梢冒险上仙居,替他盗来。

柳梢知道此行的后果,所以又跟阿浮君演了一出戏,被阿浮君“杀死”后,这才被擒上仙居囚禁。

无相仙君想要取回双鸾,柳梢不从,坚称人分百种妖生百相,她认识的诃那,是世上最好的妖君,神性不输仙居任何一位仙君。

无相无心的洛歌,于是产生了怀疑,他想见一见这位妖君。

于是就有了问剑抱月,诃那以妖身战神,惜败而不屈,亲自证明了柳梢所言。

那一瓣诃那真身所化的雪花,至今仍留在重华宫,漂浮在玄灵木寄生的灵池之中。

仙居放弃追回双鸾,那么事情就只剩下最后一步。

双鸾种在阿浮与诃那体内,如何由同等的爱,滋生出泽水对桀离一般同等的恨?

这对阿浮君而言,是最难的事。

那是阿浮的兄长诃那,是从小抱着他入眠,为他生吞烈火珠,为他剥美人桔,甚至一点点撕去桔瓣上白筋的诃那啊!

诃那痛,阿浮更痛。

烈火烹油,双倍的煎熬。

可是最终,他还是做到了。

他践踏了诃那所有的底线,那由诃那骨血所化的冰棱,最终带着诃那巨大的恨意,贯穿了他的胸膛。

想到这里,阿浮甚至带笑,他看向诃那。

“若兄长活着的意义,便是奉献。那阿浮活着的意义,便是不从吧。”

“我要想每一条铁律,都问一句为什么?!”

“凭什么神明在上百妖在下,凭什么他月光因一时之怒,就要判定我全族的生死?!”

“凭什么他说解咒需要献祭,我等就一定要顺从?”

“凭什么温柔善良就活该被宰割?”

“凭什么你活一千年,就从来没有选择?!”

阿浮说着话,已挣扎起身,将另一只双鸾也纳进身体。

“我杀的大妖,全都是该死的败类。”

“我不曾杀死你的柳梢。”

“我也从不想毁了你爱的三界,虽然我觉得它不值得。”

“但我得到了你,是我真的想。只这一点,阿浮不冤。”

阿浮看诃那的眼神,此时已有一分像诃那,疯魔偏执之中,带了一分神性。

诃那用尽所有力气,想要冲向阿浮,却被阿浮早已备好的结界隔开。

那光华闪烁,轻若无物的结界,将两人阴阳两隔。

阿浮君伸出手,诃那似明白了什么,颤抖着将右手举起,与他五指相对。

“让阿浮来告诉兄长,我真正想让你做的,到底是什么?”

诃那泣不成声。

“爱你自己。”

“我兄长生得倜傥,性情温润,值得被爱。”

“做你想做之事,过恣意的妖生。”

“不成佛,不成神,不必爱众生,爱你自己。”

“我将双鸾,在你心房留了一瓣,若你学会爱自己,阿浮会回来。”

说完这句,阿浮便不再有遗憾,他身体飞上半空,以身躯妖力,燃烧曾种在桀离泽水胸口的双鸾。

因爱恨而生的诅咒,便由爱恨终止吧!

今日,我以魔性祭妖阙,不成佛,不成神,所有生死悲欢,只为一人。

这,

就是我阿浮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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