适配BGM☞《Golden Hour》-The Piano Guys
“今年还会遇见心软的神吗”
“当然会，不仅今年，岁岁年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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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途飞梭机又坐了一年，花园里的玫瑰败了又开，苹果树与落木果争相缠绕着汲取阳光。太阳落下又升起，在这片大地洒下永恒光辉。
转眼就到了年末。
燕绥之正忙着给那群“受虐狂”准备期末考试内容；顾晏特地赶在年前结束了手上的案子；乔虽然还是不怎么管家里的事，但更乐意常回去看看了；柯谨在法庭上依旧可以神色平静地为委托人做好每一场辩护……
每个人都在这一年里日复一日地按照既定的轨迹向前，实则他们已默默翻越山峦，于长路尽头覆写星辰。
于是岁聿云暮之时，他们沐浴着冬日短暂又炽烈的暖阳从各个星球赶来，来赴这场一年一度的聚会。
燕绥之和顾晏早早打点好一切，站在窗户边上望着窗外的岁月静好闲聊，背后乔的大嗓门由远及近。
“院长，顾，提前祝你们新年快乐！”乔先嚷嚷着，旁边柯谨也跟着笑，身后跟着都是老面孔。
燕绥之笑吟吟地看着他们，“大家都来了？那就开始吧。”
此时，就连顾晏那个万年薄荷精也难得笑了一下，虽然嘴角弯的弧度很浅，但能看出来他心情很好。
窗外暮色渐沉，灿烂如火的夕阳早早落幕，现下是一派深蓝。
帘幕内，推杯换盏，觥筹交错。这次顾晏亲自下厨做了一桌子菜，燕绥之在一旁打下手，于是这次聚会比以往的任何一次都多了些烟火气息。
劳拉笑着说这一年来的趣事，她性格爽朗，说起笑话总能逗的大家都发笑。乔也丝毫不端什么世家子弟架子，露出大门牙怎么开心怎么笑；一般这种时候柯谨也会跟着笑，不过他笑意温沉——在他对面的顾晏和燕绥之看来，就是和乔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众人笑的时候顾晏手也没闲着，不一会就往燕绥之盘子里投只剥好的虾，过一小会又投一只。燕绥之也没垂下目光特地看，但他面上笑意吟吟，一看就是很受用。
乔见状也不甘示弱，站起来到餐盘里捞了只最大的虾坐下来仔仔细细剥着，末了还郑重其事地放在柯谨面前的盘子里，然后一抬头，目光跟燕绥之对上的那一刻有点心虚，不过下一秒就一扭头，盯着柯谨慢条斯理地把虾放进嘴里。
只不过即使是偏着头的，乔也感觉到好像对面有一束冷光正朝他直射过来……
乔想也不用想就知道是哪个“好朋友”。
柯谨抬头朝燕绥之和顾晏笑了笑，意在缓和气氛，同时碰了碰乔。
“谁还没个男朋友了。”乔撅了撅嘴，自言自语道。
下一秒就听得劳·单身狗·大嗓门·拉嚷嚷道：“看不起谁呢！”
热闹的氛围持续了很久。席间燕绥之起身，顾晏过了半晌也跟着走了，众人只当他们还像几年前那样出去透透气，便也没顾虑太多。
阳台上，寒风扑面，吹得两人酒气瞬间醒一半。
燕绥之靠着栏杆，目光久久望向远方没有回神。顾晏在他旁边保持同款姿势，不过也静默着没有说话。
两人都知道，此情此景太像几年前的那次聚会了。
顾晏那时正处在人生的岔路口，前程如何，路途漫漫，内心坚持的所谓正义是否被推翻，或该如何建立，都在他费尽心思写好后又撕碎的案例分析中得到淋漓尽致的体现。
他本来身处重重迷雾中来参加院长的聚会，彼时也是这样凛冽的晚风拨散了他周身浓雾，给他吹开一条光明的前路。
道路尽头，亭然矗立着燕绥之的背影。
这世上总有些路，你踏上去就知道并不孤单。
燕绥之其实并没有想到后来的顾晏会选择跟随他理念中对于正义的定义和坚持，只不过每个人都有选择坚定内心的权利，他不会对他学生的未来规划指手画脚，只会象征性提点建议，至于能不能参透，就看学生的悟性了。
正巧，顾晏在冻之入骨的寒风中，破开了此前的彷徨四顾，微光鸿蒙撕开黑暗一隅，一点一点拉开熹微晨光的序幕。
也是在那时，顾晏才醍醐灌顶般意识到自己对院长朦胧已久的心意。
顾晏几不可察地叹了口气，燕绥之这才收回视线。
“这大好夜色，你叹什么气。”燕绥之似是漫不经心问道。
“没什么，”顾晏开口，清冷的声音漫上一丝柔和，“就是突然想到几年前了，有点感怀。”
燕绥之刚想启唇说点什么，话未出口又顿了顿。
过了半晌，温如水的嗓音才在空气里回荡。
“之前看到过一句话，‘今年还会遇见心软的神吗’？”
顾晏刚想回答，五彩斑斓的烟花突然划破夜空，点亮无边黑暗。整座城市像是被唤醒一般，轮换上新一季的辉煌灯火。
“新年快乐！”
身后乔等一众人火速拥来，祝福的字眼如同此刻暗夜里花火正绽出的字幕般成了输出频率最高的词汇，年年如此，却从未有人会觉得厌倦。
万家灯火，华灯生辉。橙光水泻在他们身后流转，而他们目力所及处，湖面波光粼粼，星垂阔野。
万物有时，新象愈盛。
待顾晏和燕绥之送走客人时，已至凌晨两三点。
燕绥之依旧没有回屋的意思，顾晏进去拿了件大衣出来给他披上。
刚站定，就感觉自己的手指被某位风度翩翩的院长隐在袖子下的手轻轻勾了勾。
下一秒就听见燕绥之极好听的声音：“顾同学，新年快乐。”
这是燕绥之今晚最认真的一句话。
他偏头，正好撞进顾晏深如潭水的眼眸。
眸色微动掀起涟漪，燕绥之就这么心甘情愿地深陷漩涡——等他反应过来时，已经跟顾晏深深地吻在一起。
背抵倍含寒意的栏杆，面上却刻下暖热的烙印，又直达心尖。
顾晏在喘息的间隙依在燕绥之耳垂边，一字一句道：“心软的神，新年快乐。”
最后一句散在风里，“不止今天，岁岁年年。”
后来两人相偎阖目前，夜空仿佛还留有烟花的剪影和余韵。
这世间总有黑暗在某一隅悄无声息地滋长，但更多人还是选择站在向阳的那一面，每天晨昏定省地问候花香与鸟鸣。
于是幕天席地，旅人行至倦处，闭眼总有好梦一场。梦里流光不期而至，而后是整片星汉灿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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