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伊，几天不见你就想给我搞出个大动静是吗？行动不带下属，动枪前不报备，你说你是不是早知道这个私人疗要出事？”分局支队长办公室，一大清早就分外热闹。
“罗局您先消消气，这种事哪能提前预料”相比之下，谱局倒是悠闲得多，竟还有闲情雅致泡了杯龙井，转头劝完罗局又对雷伊道，“来给我们老局长道个歉。”
雷伊恭恭敬敬照办，明眼都能看出来，这是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节奏。
“那你倒是说说枪里的八发子弹都去哪儿了？”罗局并不买账，一瞪眼，“昨天四局里的抱怨信都到我这里来了，那边是他们负责的片区，追查那些人都有小半年了，本来想掉一条暗党的大鱼，你倒好，直接全弄死了。”
“其实没全死……还有几个活捉了”雷伊的小实习警不知道哪来的勇气插嘴，只是勇气不多，说到后面声音越来越小。
“主要头目斯宾塞那几个都没了，剩下的虾兵蟹将能知道点什么”罗局气得想摔东西，碍于身份最后只是一拍桌子，小实习警脖子一缩不敢说话了。
“哎老罗，不是说好消消气嘛，剩下我来问，您去休息吧，今天下午一定把详细的案卷资料呈在您的桌上。”
罗杰气不过，“就你贯着这小子，到时候掉了警徽都不知道怎么回事”
办公室的门从外面关上了，罗杰和那个小实习警一同出去了。罗杰看着那小实习警一脸茫然害怕的样子无心再发作，转头就走。他自然是知道整个疗养院被挟持情况下雷伊不可能坐视不管，但是局里上下那么多双眼睛盯着呢，有些规矩哪能说破就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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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就剩我们俩了，那些对付外面的说辞就不必背给我听了。”普尼双手交叠撑着下巴，还是那懒散样子，“那先从那8发子弹开始吧，去疗养院看朋友为什么要带枪？”
“普局，直觉这种东西我也不好说”
普尼没忍住笑了，“科学社会你跟我扯直觉？我以前可没看出来你是这样的人啊雷伊。”
“可能人都会变吧”
“那8发子弹去哪儿了，都是你开的吗？”
“是，我朋友当时冒着风险把枪帮我送过来的，可能上面还能验出他的指纹。”
“那么问题来了，监控视频显示在事发当天前五分钟，你去了疗养院西楼的楼顶，你是去干什么了？”
雷伊表情没有什么变化，但是下意识保持了沉默。
“那我换种问法，邪灵那些人一开始会直奔顶楼，你到底在西楼楼顶见到了什么人？”
雷伊的瞳孔骤然缩小，他确信这些微表情的变化逃不出普局的眼睛。审讯这方面普尼绝对是老手，任何细枝末节都逃不出他的眼睛，他一贯的敏锐和警觉，总能把事情先猜出个七七八八来。
雷伊举手作投降动作，“普局给个坦白从宽的机会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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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你都说了。”卡修斯问。
“差不多。除了人现在在我们合租屋里。”
卡修斯沉默了半晌，又问，“那些抓到的人从他们嘴里有问出点什么吗？”
“不知道，托你那位病人的福，这个案子后面的事我都不能直接参与。”雷伊一摊手，“我今天下午要去机场接我哥，你那位现在情况怎么样了？”
“前几天不怎么稳定，不过这几天好多了，估计快醒了”
“不过说真的，我没想到你真的可以把他带回来。那你后面打算怎么办？”
雷伊这个问题问得让卡修斯很迷茫，准确来说，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一个急促的脚步声从后面传来，“请等一下——”
两人齐齐回头，雷伊一怔，跑过来的人正是之前替他说话的小实习警。
青年不过刚毕业20左右的年纪，和卡修斯差不多，“刚才您的外套落在我们凳子上了，”他就连说起话来都有些不好意思，进而显得有些腼腆。
“谢谢”卡修斯接过来外套，回以一个笑容。
“你叫什么名字？”雷伊问道，这是个新面孔，估计是刚来的。
“我……叫我小武就好。”
“小武，今天周末你回去吗，顺路的话我可以送你”
名叫小武的青年脸更红了，“不、不麻烦您了，我今天在局里加班。”
“那好，注意身体”
“好、好”青年一点头，转身跑了。
卡修斯告别了雷伊，他想起了另一个人，这种情况下能让布莱克暂时住下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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疗养院楼顶回放
“样品呢？”斯宾塞居高临下地看着昔日的二当家，指尖摩挲着枪柄。布莱克丝毫不怀疑斯宾塞就是想开枪。
“什么样品？”布莱克迎着斯宾塞寒芒的眼睛回视。他的手被绑在了背后，胳膊贴在了冰凉的金属管，指尖触上了什么尖锐的东西。布莱克心下一动，不动声色地将绳子与金属管来回摩擦，企图靠金属管侧面的一排小钉子割断绳子。
他穿过楼道到主楼正巧便遇到了无所事事斯宾塞和他的小兄弟们。倒不是运气不好，他怕不是这里每一层都有人守着，遇到斯宾塞只能说是运气格外不好。
斯宾塞意味不明得哼笑了一声，“别装傻，失忆那套在我这儿没用。”
布莱克歪了下头，他没指望那个警察能帮他点什么，他们警方系统里自有一套规则，不该管的事他们是不能插手越界的，尤其是涉及到某个暗党内部的矛盾。
布莱克思考的时候也没停下手中的小动作。好消息是钉子摩擦的方法是有效的；坏消息是效果微乎其微，等到他成功把绳子磨断他的尸骨可能都快凉了。
不过也不是完全没有办法，必竟只是要缩短磨断绳子的时间罢了，有更锋利的东西岂不更好。布莱克扬头，他能感受到眼前之人扑面而来的不悦。也许只要再添一把火，不，火星子，就能将这还算得上平静的气氛引爆。
“这么久没见，看来现在你在组织里混得还不错”
布莱克知道当年本来组织内定的二当家是斯宾塞，后来不知威斯克发哪门子疯当场把这个位置给了自己。这是斯宾塞心里的刺，以他的性格他不可能咽得下这口气。就这重关系在，在这种情况下布莱克提出来无异于找死。看到斯宾塞的反应，他反而松了口气。
惊愕、愤怒、不甘在斯宾塞的脸上五彩缤纷地展现了一遍，“你知道暗党里有多少种刑讯手段，能让你在完全清醒的状态下感受到极致的痛苦吗？”
斯宾塞将手从枪上移开，下一秒用刀直直捅进了布莱克的肋骨，残存的理智让他没有直接用枪一枪崩死这个不知死活的人，他还有要拿的东西没有到手。
刀没入皮肤时“噗呲”一声，尽管早有预料，布莱克的瞳孔还是一缩，突然的疼痛从伤处蔓延开，直刺太阳穴，他张着嘴却一时发不声来，耳旁的声音变得多而杂乱，却又像隔着湖水听不真切。
刀尖继续向里，极其缓慢刮过血肉，所到之处每一寸血肉被切割开，像有无数只虫子密密实实钻进血肉啃食，时间慢得让人窒息。他的眼睛缓缓失去了焦距，却又想起什么猛然清醒，意识在一时间回笼。用枪是给人一个痛快的时候才会用的，而刀不一样，它能活着的人清晰的体验一步步走向死亡的过程。所以对于斯宾塞来说刀才是最好的选择，这也是布莱克最好的机会。
可是意外总是如影随形，布莱克的眼前突然不受控制地浮现出一个记忆片段，以至于他没有第一时间反应过来。这是一个狭小的空间，通风管道翁鸣作响，头顶上的灯映得屋内一片惨白。男人疯疯癫癫的拍打着唯一的玻璃面，口水从大张着嘴里流出来，混合着眼角的泪水滴在地面上。他绝望地一下下撞着玻璃面，几近崩溃嘶哑的声音从喉咙里发出来，近乎兽类的嘶叫。
布莱克目光一凛，他听到大当家惋惜地一叹，却看不出半分怜悯：“这种东西的副作用有点大，不过你是个例外”目光投向另一边被束缚带捆住的小孩，与男人截然相反，钴蓝在他的眼睛几乎凝成了冰，要将这位不可一世的大当家钉死在那边墙面上。布莱克的眼底映照出威斯克的身影，一步步向他。
此时在玻璃后面的男人忽然发了狂，一头撞在玻璃上，然后是第二下、第三下。男人低声的呢喃声忽然变大，“杀了我….…杀了我。求你”
威斯克并没有理会，他站定在布莱克的面前，俯身细细打量。
“你会是我最完美的作品。”
布莱克闭上眼。
“样品在哪，你也可以选择不说。我保证你可以多体验几次，我们有的是时间”
汗浸透了他的衣服，与暗红混在一起，在白色大褂上晕染开。斯宾塞饶有兴趣看着他的脖颈，细而苍白，脆弱的仿佛一捏就断。他半垂着头，斯宾塞没有看见的是布莱克浸着血的嘴角勾起的弧度。布莱克的手指已经勾到了他想要用的东西。
斯宾塞靠着他的直觉感受到了一丝不对，本能般的往后一退。这个本能的动作也救了他的命，刚才还站在他身边的人喉管已经喷出大量的血液，随后就是砰的一声倒在了地上。
斯宾塞心头猛跳了两下，抬头便看见他认为已经毫无缚鸡之力的人已经挣脱开了绑在手上的死结，手里拿着的是刚才他用过的刀，上面已经覆上了新的血液，正沿着刀尖一点点落下来。
布莱克的指尖不知道从哪里沾了点白色粉末，抹在了刚才几乎致命的刀伤上。
斯宾塞不再犹豫直接开枪，却在前一刻被人眼几乎不可察觉得一只手扣住了，一根弦在斯宾塞的脑子里崩断。这完全不像一个正常人该有的力量和速度。他的手骨被捏的发疼，脖子被一只手遏制住了呼吸。
一圈的枪都举了起来，上好了膛黑漆漆的枪口对着布莱克，尽管斯宾塞尽全力挣扎，喉管里传来嘶哑的一声声“开枪”，但是一圈的人谁也没有率先开枪。
所有人感觉这个二当家的状态有点怪，斯宾塞的直觉更加强烈，如果现在不开枪，可能这次谁也走不了了。
布莱克的抬眼淡淡一瞥，皱眉轻啧，“麻烦”
终于有人明白就怪异感从何而来，他的身体和行为仿佛完全割裂开。肋骨附近的伤依然源源不绝滇出血来，可布莱克整个像是完全感觉不到一样，他揪着斯宾塞的领子将他的半个身体都抡在了楼梯栏杆上。
“他们有告诉你找的样品是什么吗？”布莱克俯身，看着斯宾塞的嘴唇动了动，不屑的表情在一瞬间在他的脸上停留了一瞬间，斯宾塞比出了口型，布莱克明白他想说什么。
“新型dupin”
“看来他们没有告诉你它真正的作用，”看不出布莱克脸上神情的有什么变化，“那么永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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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决小尾巴真是个又麻烦又耗体力的事情。他有那么一瞬间什么也不想管了，之前被压制住的疼痛再次席卷而来，像洪水开了闸，加倍奉还。
还有一些没有处理干净，果然是追着那个警察过去了，在那个警察的旁边他又看到了那个叫卡修斯医生。他并不算很高很健壮的类型，却举手投足间有种从容不迫，年轻医生和警察的配合算得上十分默契，但奈何包围他们的人有些多，还是站了点下风。“原来他们认识”布莱克忽然出现了这个念头。布莱克靠着楼顶的栏杆鬼使神差向上开了枪。
枪声让某些人安全的，但同时也暴露了他的位置，布莱克不得不下楼去找他先前已经找好的藏身之所。他本来只是想避一下，等这些人离开等警察办完公事再走，谁料地面还没有坐热，就有一个不速之客找到了他。
坏就坏在布莱克已经累得脱了力，连一根手指头都不想抬。
于是他眼睁睁地看着卡修斯医生走了进来，关上了门。黑暗像是一个安全区，将两人藏匿在其中，至少在这里，在这一刻，他们不是对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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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市中心的高级住户区。
“别削了，你还吃不吃了，不吃别糟蹋水果”，愤懑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布莱克剽了一眼手里的苹果，已经不足原来的二分之一大，一圈圈厚的果皮掉在垃圾桶里。
盖亚夺走了刀，“你知道现在物价有多贵吗？”
布莱克对此没有表示，毕竟这位是他住的这个地方的房东之一。他实际上已经在这里住了五天，这是他清醒的第一天，布莱克有些庆幸自己既不在某个派出所里蹲着，或者见到某个大当家的脸。
至于盖亚跌跌不休又说了些什么，都没有丝毫影响他不错的心情。
“上午的时候我还以为你只是对着窗户发呆，结果你是跟那闲着无聊剪叶子。诺，你干的好事，好端端的一盆花，叶子全被你剪秃了”盖亚指着已经被放置在柜子顶的盆栽，“你剪的是卡修斯那小子的花，你等着吧，”盖亚倒是有些幸灾乐祸，鬼知道那天晚上他看到卡修斯捡回来了个人是什么复杂心情。转念一想，这人是卡修斯救回来的，用的稀有专业药物可不少，又哪是几盆花可以比得了的，又不由收起了幸灾乐祸的笑。盖亚认识卡修斯少说也有10年了，这是他第一次见卡修斯给别人处理完后能不眠不休守床陪护整整三天。
布莱克终于放过了可怜的苹果，又瞟了一眼光秃秃的花，他开始思考这间屋子的主人，卡修斯。一个所有行为好像都出乎了他预料的人。从他的出现开始以主治医生的身份闯进他的生活到现在为止根本没有过去多久，可布莱克就是有一种说不出的熟悉来，就像是真的已经认识了很久。
摇滚乐的音乐突然响起。布莱克看向声音发出所在处，眼角一抽，这是电话铃声，如果不出意料的话，这是卡修斯的手机。屏幕上“林教授”的名字随着手机的震动跳动。
手机的主人已经大半天不在家，自从他醒来就只看见了盖亚一个人。他们想早点离开这里，前后想了一下，觉得至少得打个招呼再走。布莱克看着手机在过去半分钟后自动挂断，不由觉得奇怪，所以那位医生到底去哪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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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这位医生打了个喷嚏，无奈揉了揉鼻子，正坐在兰特的屋子里。他看着一脸沏茶沏得认真杀马特发型的兰特陷入了长久的沉默。那天临走前，兰特还给卡修斯留下了他的地址，意思是有什么不方便电话谈的问题可以见面说，于是就在和雷伊分开后，他登门拜访了兰特。
“五天前，就在你走了不久我见到布莱克了。”
“他还在疗养院住？”
“我推测是他是要做些什么才过来，当时有人在…找他。”卡修斯硬生生把“抓”字改成了“找”。
“组织的人。”兰特皱起了眉头，又否定了，“不对，不像他们的风格，他们爱搞大动静。至少这几天新闻里的报导都挺正常的。”
“是我们的人用了点手段先暂时把这件事压住了。”
兰特一挑眉，“这是打算和我们统一战线了？”
卡修斯没有回答这句调侃，“现在布莱克暂时在我这里”
兰特被这巨大的信息量冲昏了头。“他为什么会在你那里？”又皱起了眉头。
“碰巧，我也说不准他什么时候会离开”
兰特直觉卡修斯这次来找他与其说是聊天，不如说是在单向分享情报。他的下一句话让兰特更加惊讶。
“或许我可以让你们见面。”卡修斯的目光很沉。
“好吧你难得告诉了我这么多东西，你想要什么，或者是知道什么？”兰特被他的目光看得莫名有些闷。
“他五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偏偏是他出现在了那个地方”
之前还算得上融洽的氛围在这一问后变得僵硬。兰特垂眼，趁着茶还没凉透灌进了肚子里。他利用喝茶的这个空档快速思考了该怎样应对这个局面。
“我所知的是早在十五年前邪灵就在研究一种药品，它的研发花费了整个团队整整十年的时间。它的第一次试验就五年前。”
作者本章挖了很多坑，看看后面能不能都填上。
作者超超超级长的一章（其实是二合一
作者我都快忘了我还有这个App
作者碎碎念：刚开这个文的时候有点儿过于仓促，很多设定都不太完整，就导致前后有一种割裂感。自己挖的坑自己哭着也要填😭设定我后面一点点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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